二十、四十、十——数不清的闪耀的宝具如同满天星斗般在空中展开。
宝具的光芒让征服王回想起久远之前他曾经在东方仰望过的星空。
“aaaalalalalalaie!!”
征服王因为喜悦而颤抖着,高吼着,与爱马道奔驰向前。
群星之雨出沉重的呼啸声朝自己衝来。全身受到**冲击毫不间断地无情蹂躏,但是与奔驰的快感比起来,这种程度的痛楚根本不算什麽。
他曾经有过段退缩的时期,说什么根本不用去追求“尽头”——愚蠢,真是何等失态。
那梦寐以求的‘尽头’正屹立在他的前方。跨越几多山丘,横渡几多河川的终点,如今已近在眼前了。
他定要越过去。
踏过眼前的敌人。
步,再往前步。他不断重複着同样的动作。就算那道身影再遥远,只要步伐点点累积起来就定可以把剑尖送到那人身上。
星光轰隆隆地倾泻而下,攻势如此之强大。面对就连意识都要退去的狂威,征服王的身子突然歪。
意识到的时候,他正在用自己的脚前进着。爱马布赛法拉斯走到了哪里,又倒在了何方。虽然很想驻足凭吊下完成了最后使命的挚友,但也正因如此,他才更不能停下脚步。现在每向前迈出步,都是献给逝者的最好的追思。
黄金的宿敌带着副什么都知道的无奈表情说着些什么。但是他听不见,就连闪光略过耳边的暴风声他也都听不到。
他耳中只听到阵阵的涛声。
遥远尽头的海岸边空无物,海浪来回拍打。
这是最终之海的海浪声。
啊啊,原来如此。带着满心畅快,他终于明白了。
怎么之前都完全没觉呢——这胸中的悸动,正是无尽之海的波涛。
“哈哈……啊哈哈哈哈!”
他梦见自己在海岸线奔跑。脚尖冲开海水的感觉真是舒畅。把脚下染成片鲜红的液体说不定是从他自己肚腹中淌流出来的鲜血。不过那又如何,现在他正梦到这片海洋,世上还有比这更美好的幸福吗?
等待着自己的英雄王就近在眼前。踏出步之后------只要更前进步,高举过头的配剑就可以劈开那家伙的脑袋。
“喝啊啊啊啊!!”
伴随着直冲于际的呼喝之声,塞普鲁特之剑挥而下。
那确信胜利的绝顶瞬间,本应闪而逝的刹那,不知为何被拉得有如永恒般长久,仿佛连流逝的时间都停下来了——
不,事实上确实是停止了。只是停止的不是时间,而是他自己。
就在挥下的配剑就快要砍到对方的时候,坚固的锁链绑住剑身、手足以及肩腰。
天之锁——英雄王的秘宝中的秘宝,连天之牡牛都无力挣脱的束缚之链。。
“真受不了,你这家伙...奇妙的东西个接着个...”
没有悔恨,也没有不解。只是因为点小事而个不小心受挫的自嘲让他沾满鲜血的嘴角泛出苦笑。
塞普鲁特之剑没有砍到敌人,有的只是,吉尔伽美什的乖离剑贯穿伊斯坎达尔胸膛的这事实,和剑身在肺腑间转来转去的感触。
真是把奇怪的剑——征服王如同事不关己般感言道。
“从梦中醒来了吗?征服王。”
“……啊啊,嗯,是啊……”
这次,又没能成功。未尽的梦又这样遗憾地结束了。但细细想来,这应该是值得为其赌上生的,仅有次的梦想才是。
久远之前在小亚细亚所做过的梦——他在这片远东的土地再次看到与那时候相同的梦想。
想起种种奇妙的变化,伊斯坎达尔面露微笑。
如果做了两次同样的梦,就算有个第三次也不算稀奇。
也就是说——
下场梦差不多就要开始了。
“本次远征,也……让我心潮澎湃了回……”
伊斯坎达尔眯起血雾中愈模糊的眼睛,满足地低吟道。
看着心满意足的表情,吉尔伽美什郑重地点了点头。
“想挑战我几次都可以,征服王。”
对于这位全身遍受宝具之雨的穿刺,却仍要靠天之锁才能阻住前路的劲敌,英雄王赐予了他无上的褒奖——自内心的赞美。
“直到时空的尽头,这个世界全都是本王的庭园。所以本王向你保证,它绝对不会让你感到无聊。”
“啊……那真是…不错啊……”
最后,rider从容地附合着,静静地消失了。
单看时间,这是场非常短暂的战斗。骑兵的英灵快冲到道路的尽头前,攻防在仅仅数秒间就结束了。
但对于目不转睛地把这切印入眼上的韦伯来说,这段沉重而漫长的时间直可匹敌他的生。
他绝对不会忘记这段回忆,哪怕是自欺欺人也绝对不可能遗忘。他在刚才这几秒钟之间所看的光景已经成为他灵魂的部份,再也无法与他分离了。
韦伯只是动也不动地站在rider留下他的位置。虽然他很明白必须移动,但是却感觉脚步只要稍动,双足就会脱力跪倒在地上。
但是此时他不能屈膝,只有这点他绝对不允许。
黄金的archer用残忍的血色双眸凝视着韦伯,慢慢走了过来。
千万不能移开视线,即便全身已经因为恐惧感而冻结,韦伯只知道自己的双眼绝对不能撇开,如果现在移开视线的话,命就没了。
archer站在浑身瑟瑟抖,但却坚定地正视着自己的少年面前,用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问道。
“小子,你是rider的御主吗?”
本以为被恐惧所摄的喉咙是不可能出声的,但被问到与他的关系时,僵硬的束缚却瞬间解开了。韦伯摇了摇头,用嘶哑的嗓音答道。
“不,我是他的臣子。”
“嗯?”
archer眯起眼睛,从头到脚细细打量着韦伯,这才现,他身上并没有出令咒的气息。
“这样啊。但是小子,如果你是真正的忠臣,应该有义务为王复仇吧?”
对于第二道问题,韦伯也以平静地不可思议的心情再次回答。
“如果向你挑战,我就会死。”
“那是当然。”
“我不能那样做,我被下令要活下去。”
没错——绝对不能死。只要王最后的遗言仍在胸中回响,韦伯就要想尽切办法,从这走投无路的窘境中脱身。就算敌人的从者就在眼前,自己又没有任何防身之术,情况绝望到万事休矣的地步——他也绝不放弃,绝不能践踏当时的誓言。
或许这是比坦然接受死亡还要更加残酷的折磨。
少年面对避无可避的死亡,只能束手无策地个劲儿抖,但是他的眼神仍然诉说着自己不屈不挠的意志。
吉尔伽美什默默地俯视着他那赢弱的身躯,轻轻点了点头。
“忠道乃大义,千万不可遗忘这股信念。走了,时臣。”
“但是,王——”
远坂时臣还要说些什么,却被archer不悦地打断。
“他已经没有令咒了,不是御主,也不是叛贼,只是个杂种,没有下手的必要,这是本王的决定。”
韦伯言不地看着黄金英灵和他的御主转身离去,直至从视野中完全消失。
夜风付过,将战场的空气完全吹散,少年觉只剩下自己个人被遗留在夜空之下。
此时他才知道切已经结束了。
保住条命的奇迹让他的膝盖又开始颤抖。
直到archer改变心意的前秒钟,那如同呼吸般散出来的杀意无言地告诉韦伯,archer的确有意要杀他。事实上,如果刚才韦伯的视线稍有移动、脚软跌倒在地,或是答话的时候有点犹豫,他现在就已经是具尸体。
虽说只是保住了条小命,但这也是英雄王对他的种肯定。敢于直面恐惧,而能保住条性命,这本身就是场战斗,个胜利。这是韦伯·维尔维特次独自出战所赢取的战果。
这是场渺小而且难看的战斗,与英勇华丽无关。韦伯没有打败任何人,也没有得到什么宝物。他从困境中活了下来,仅此而已。
即便如此,韦伯还是感到高兴,并以此为荣。只有韦伯人知道在那时候的那种状况下,达成不可能的结局是件多么难能可贵的事情。这份荣誉感只存在于他的心中。不管在旁人看来怎样失态,他也不会引以为耻。
他遵守了王的命令。见证切,并活下来了。
真希望他赞美自己,不管是那粗大的手掌,还是粗豪的嗓音。这次不需要隐藏自己的感情了。这次韦伯定可以挺起胸膛,像那个人炫耀自己的功绩。
可是——在沉静的夜晚中,韦伯却是孤零零的,身边个人也没有。就像几天前那样,韦伯再次被扔在这个无情而且冷漠的世界角。
没有人知道他孤身人打赢场只属于他的战斗,没有人褒奖他的胜利。
但是这是件残酷的打击吗?——答案是否定的。
赞美的话语他刚才已经得到很多了。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王者认同了他,擢用了他,把他列为了臣下中的员。
仅仅是把事情的先后顺序颠倒过来而已。
他已经连遥远未来的褒奖都并获得,只要用尽余生,取得与褒奖相称的勋功即可。
没错。只要有那时候的那句话,他就不再孤独。
领悟这件事的瞬间,韦伯的少年时光结束了。
他第次知道泪水这种东西有时候也会因为与后悔或是屈辱无关的原因而流。
此时此刻,韦伯·维尔维特瘫坐在地上,让泪水尽情流淌。
那是名男子汉的热泪。
ps:标题即是梶浦由记为征服王打造专属bgm,听着这bgm,祝大帝路走好。
ps2:在征服王存活的世界线,他确实直打到了星星的尽头,成为了星海的霸主。
ps3:大帝请在圣杯之中稍候片刻,三天内就送金闪闪进去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