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见老头来了,赶忙前来:“刘主簿,您怎么来了,这大冬天的,外面也怪冷。
要是想吃什么,让人捎一声,我自然就会给您送过去。”
“真是啰嗦,给我打壶酒来,再上几个菜,”老头排出几枚铁币来。
此铁非彼铁,这铁币乃是特殊的合金铸造而成,硬度很强,也有自身价值。
以铁币称之,是区别与铜板,一枚铁币能兑换一百个铜板。
“刘主簿,五个大钱多了,真多了。”掌柜推辞。
可这老头却板着脸:“多了就多打些酒来,我大小是个主簿,一月俸禄也有一千个大钱。
不说大富大贵,也最少吃喝不愁,岂能让朝廷因我蒙羞哼!”
掌柜不好多说,只能让后厨做菜时多加些份量,时间长了大小也是个人情。
那刘主簿坐了下来,等菜上来的时间也不闲着,从怀里抽出一本厚厚的册子。
又摸出一只笔,一端像是圆珠笔,一端又似毛笔,笔纤细的和筷子一般。
粘了点茶水润笔,老头写下几个大字:落阳县旬案记。
小字落下款来:星辰历四百九十九万九千八百九十七年十二月十日,南阳大州太昌市落阳县刘端峰主簿记。
上任县令贪污落马,而今落阳县空缺此位数月,政事褪废,偷奸耍滑者众,案件积压颇多。
更有仗势欺人为非作歹者数家,窃取国家财富,税赋较往年锐减三成。
呜呼哀哉,大盗不止,何以民生
九日前,落阳山有游人遇天价宴席,五人一餐不过七八个农家小菜,却被强收八百大钱,小富之家也仅有此蓄。
五日前,四位游人前来,又遇此等不公事,抗之,却有三人折了手脚。
县衙欲捉拿凶手,却查之而不可得,闻之凶人已逃,实则被强人匿藏。
丑闻一出,落阳山之名过往也仅是为人不耻,而今却被唾骂不休。
可预料,落阳山被霸之景,已成他人敛财之所,且肆无忌惮。名声已臭,实乃涸泽而渔。
镇有小盗,县有中盗,上有大盗,觊觎落阳山之资,损国之利,当诛!
写完,这老头一边吹干,一边唉声叹气:“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上次来的虽然是个贪官,可也只是小贪,该做的事也做,落阳县也管理的井井有条。
县令想查一查落阳山的税赋,可早早就吃下了蜜糖毒药,让人抓住了收受贿赂的证据。
那些家伙平日里马屁不断,一副和气生财的样子,不断送钱送美女。
县令刚想做些事,就被人给拉下了马,送上证据将他揭发。
结果秋天的时候,就斩首了。
“希望新任县令早点来,最好是个清官,一点贪也不能有,否则又要中了那些人的圈套。”
这落阳县的县令,没一个干的长的,懦弱了会被上面撤掉,强硬了又被人下套。
这落阳县,真真成了一个大坑,来一个县令倒霉一个。
一旁的庄夏,早就将这落阳县看了个清清楚楚,神念一扫便对落阳县了如指掌。
看了看这刘主簿,手一摄,对方怀里的册子就到了手上。
摊在桌上,便是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落阳城原来如此之多的龌龊,不看可真不知道,你这主簿当的倒是屈才了,做个史官更合适。”
刘主簿确实大吃一惊,自己的东西岂能让一个外人看了!
他暗中记录着落阳城的点点滴滴,还想着以后死了投到原级高官手中,解决这里的顽疾。
“快将我东西还来!胆敢强看机密,小心杀头!”
说着,他一爪抓来,高高瘦瘦的身体爆发强悍的力量,一身罡气喷薄而出,竟然也是个罡气后期的修士。
庄夏一指点出:“定!”
旋即,这个老头就被定在原地,根本就动弹不得。
火火的定身术,倒是挺好用的。
庄夏一页页翻着这老头记录的落阳县诸事,看的很有滋味。
这老头在落阳城当了上百年的主簿,没几个人有他了解落阳城的光明与黑暗。
因为这个册子,从来都是自己看的,而且随身携带。
哪怕一任任的县令,都没有机会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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