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动作也很怪异,像是提线木偶,四肢以常人不理解的方式摆动。在这种怪的摆动频率下,他们的速度不仅不满,甚至还很快。
衣服鲜艳,眼神疯癫,举止怪异。符合所有被寄生的条件,毋庸置疑,这两人绝对已经变异。
在他们靠近时,安格尔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等着到达攻击范围,进行一击必杀。
但在这时,他们看到了安格尔,然后远远的停下了。
嘴里古怪的歌谣也停止了。
向安格尔遥遥鞠了个躬,像马戏团小丑谢幕的礼仪,然后它们缓缓退回到迷雾,慢慢消失不见。
在这个过程,他们嘴里的歌谣风格也变了,内蕴的情绪也不再是歌咏女王,而是——赞颂莎娃。
“故乡在远方,尊贵的莎娃。代替女王检视,她的双眼是星辰,她的凝视是星光,莎娃,莎娃,尊贵的莎娃阁下,有幸被荣光照耀。”
带着谄媚的歌声,两个被寄生的人,离开了安格尔的视线。
这个时候,安格尔再也无法自欺欺人,先是歌咏女王,再来赞颂莎娃,无一不再告诉安格尔,这些变异的人,都是安格尔当初打开魇界后的“杰作”。
一路,安格尔又遇到了好几波变异人,但这群“小丑”,在看到他的时候,全都变了疯癫的样子,恭敬的彷如平民遇到的贵族。
但纵然他们尊敬安格尔“莎娃”的身份,但每当他想与他们交流时,无论是用语言,亦或者用情绪,它们都没有任何回音,只是见到他靠近,自觉地消失在迷雾。安格尔想追去,却因为迷雾遮眼,无法跟他们的步伐。
“这太不对劲了。”安格尔进入后,从心理异常的愉悦,到变异人对他恭敬鞠躬,都显得及其荒诞。
有时候安格尔都觉得,那些人不是真的在敬畏他,而是在敬畏一个名为“莎娃”的存在。但莎娃是谁?安格尔毫无头绪。
安格尔停了下来,这里是夜魔城的偏隅的一个居民区心,有个持弓女神的喷水池雕像。
在安格尔到来前,有近百人正在雕像前进行着狂欢,歌唱与舞蹈,疯狂的像是一种虔诚的仪式。但他刚一靠近,所有人赞美着“莎娃”到来,然后缓缓退去,当安格尔进入雕像旁时,周围已经没有一个人,静谧的彷如墓地。
“你们出来啊!躲着我干嘛?”安格尔叫嚷起来:“我以……莎娃的名义,命令你们出来!”
无人应和。
明明安格尔想发火,想将憋在嘴里的怒意释放出来,但他太享受行走在夜魔城的安宁、孤独与内心的平静,这让他觉得很放松。这是一种矛盾的情绪。
安格尔有些颓丧的靠在雕像边。
“你在做什么?”
许久未听到的低哑声音,打破了安格尔内心的安宁,凭空出现在了耳边。
“导师,我感觉很不对劲。”安格尔低声将自己心的感受说了出来:“……我明明该害怕,该生气,该战斗。但我提不起劲,这里让我很安心,像,像,像灵魂也被安抚住了。”
桑德斯沉默了很久,才对他道:“不要被无端的情绪影响,你之所以觉得不对劲,单纯只是你的理智在克制你的本能。放松下来,你把这里当成一个乐园,未尝不可。”
“不过你心里要记住,乐园始终是别人的乐园,小孩在到了乐园可以开心玩耍。但玩耍过后,还是要归家的。”
说到这,桑德斯的声音突然柔和几分:“放轻松,夜魔城被红莲形容成沦陷为鬼蜮,实际并不恰当。我之所以很久没有外联,不是说我不能,而是我知道这件事情并没有想象那么困难。”
“安格尔,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叫你来吗?”
安格尔呐呐道:“因为,这里是我搞出来的?”
桑德斯:“当然不是,每一个原因不一定有必然的结果。每一个偶然,不一定会出现真正的诱因。哪怕最初的源头是你,但经过半个月,各种非必然的条件也不足以让你成为这场祸事的成因。”
安格尔似懂非懂。
“我叫你来,是因为只有你才能唤醒他们。所有被寄生的人,都没有死,他们只是在沉睡。寄生物,代替了他们行动,却没有真正杀死他们,因为一旦宿主死去,寄生物寻找下一个宿体,再进行精神调合并不简单。”
“如果你能将他们唤醒,这并非是一件祸事,反而因为寄生物加强宿体的体质,变成了一件益事。”
那些变异的人没有死?只是在等待他去唤醒?安格尔听到这里,首先想到的不是卸下心理负担,而是……夜魔城几百万人,他要一一去唤醒,岂不会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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