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千手在八点准时来到我们这里,喊了一声,“全体去会议室开会!”
我能猜出来开会的目的,一定跟昨晚的命案有关,王根生和大玲子不知道这事,显得一头雾水。
一个偌大的会议室只有我们四个人显得有些空旷,但也有好处,就是不拥挤,我们各自找舒服的地方坐下来。
刘千手先跟我们仨说了昨晚的大概情况,尤其说到我也去了现场时,王根生和大玲子都投来一丝同情的目光。
接下来他把投影机打开,播了一个画面,“这是昨晚死的那具女尸,大家看一看。”
我正喝着咖啡,顺便抬头看了一眼,当我看清画面时,噗的一声把正喝的咖啡全都喷了出来。
王根生和大玲子全古怪的盯着我看,我没管什么失态不失态的,其实不怪我有这反应,画面上的女尸微微咧嘴诡笑着,尤其她那稍有浑浊的眼神也正死死盯着我们看。
我可记得清清楚楚,昨晚去现场那女尸压根就没笑。
我一边抹着嘴角的咖啡一边指着画面问,“头儿,你是不是拿错片子了?这是昨晚那个死人么?”
刘千手也盯着画面,“我倒希望我拿错片子了,但一点没错,这就是昨晚咱们看的那个女尸,很古怪是不?在咱俩离开现场不久,她嘴巴就咧开了,法医那边连夜验尸查找原因,到最后的结论却是,这只能算是一种死后的神经反射。”
我虽然不是学医的,但这方面知识也懂一些,我打心里不信这个结论,人死后还能笑?邪门了。
我瞧了瞧王根生和大玲子,想知道他俩啥看法。
这两人都眉头紧锁,谁也没说话。
刘千手又播了下一个画面,这是女尸后脖颈的一个特写,昨晚女尸倒在血水里,为了不破坏现场,我和刘千手也没查看那地方。片子中的后脖颈,竟有一个指甲盖大的区域结痂了。
刘千手抱着胳膊,拿出一副琢磨的样子,既像是自言自语,又像跟我们反问的说,“这个结痂的地方挺特殊,我觉得有疑点,但又想不明白疑点是什么。”
大玲子忍不住问一句,“头儿,法医那边报告怎么说?”
刘千手拿起一个本夹子,翻开上面的笔记读起来,“法医报告称,从命案现场来看,并没任何疑点,女尸脑门的十字架,只能算是她本人的一个怪癖,死前自己割的,至于结痂和诡笑嘛,也都有‘合理’的解释。”
我们都琢磨这话的意思。他叹了口气,又说,“今早我和一探组的余探长一起聊过这事,他的看法,这就是一起自杀案,我们可以结案。”
我们三个听完不由得互相看了看,大玲子继续当发言人,“头儿,那咱们就结案呗?”
砰的一声,刘千手把本夹子狠狠摔在桌子上,能看的出来,他脸上有些怒气。
“不行。”他提高嗓门吼道,“这案子要是结了,我憋屈。”
“头儿,结案率。”大玲子再次提醒一句。
要是一般人听大玲子这么说,肯定不懂这话意思,但我明白。上头一直有个指示,要求各地破案率要高,像一般案子,破案率达到百分之九十,命案侦破率要求要百分百。
这起命案,如果再拖延下去调查,很可能被上头怪罪,刘千手也会被挨骂,大玲子建议这一嘴倒不是没道理。
可刘千手听完整个人火更大了,也亏得在会议室,都我们二探组的人,他指着窗外骂起来,“那个余兆轩(余探长)什么个东西,他一探组破案率是高,但破案水平高么?要我说很多都他妈是冤案。他们是挺风光,嘉奖也不少。可咱们二探组我宁可不要嘉奖,不要破案率,只求没有冤案就行。”
大玲子被说的脸色不怎么好看,我和王根生一看气氛不对,也都低下头。
我打心里支持刘千手,虽说这么一来,我每月拿的绩效会少很多,但引用一句话,只求问心无愧吧。
刘千手也明白大玲子是好心,并没怪罪什么,他消消气以后跟我们说起后续计划来。
“这个案件先放着,大家有时间多去调查,记住我的话,不管疑点多怪多矛盾,真相总是只有一个,我们要做的,就是务必还这女尸一个清白。好了,散会。”
算起来,这会开的前后不到一刻钟,可一大早上被探长耍了一通脾气,我们仨出来后,心里都有些堵得慌。
我们每个人手里都压着几个案子,回到办公室并不是继续讨论这个自杀女尸案,反倒先着手把一些急活处理完。
可没多久,怪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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