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只觉得头疼欲裂。
眼前的脏东西,让她怒火中烧。
茴香、夏雯还有丈夫,一个个都不安好心。
李氏瞧了瞧眼前站着的人,她知道她不能再这样软弱下去了。
“将茴香打二十大板,送到衙门去。”李氏拔高了嗓音,“茴香,我问你,你是要带着白藤走,还是要留白藤继续在府中?”
茴香瞪大了双眼,夫人怎么可能做这样的决定。
这些,的确不是她做的。
她是藏了银子在桃树下,但是绝对没有用这样的罐子,更没有在罐子里放这样的布偶。
茴香哭了起来,伤心欲绝。
若是此时她去了衙门,必定是死路一条,主上早已将她当做弃子了,她不想现在就死在这里。
“夫人,求求你不要让奴婢走,你打死奴婢吧,奴婢已经没有地方去了。”茴香双眼已经红肿,整个人看起来可怜兮兮,“奴婢真的没有放布偶在罐子里,夫人,奴婢真的不敢咒三小姐和四少爷。三小姐是奴婢的救命恩人,奴婢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
李氏听了这话,心里却没有半分迟疑。
眼前的人,看着像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可是实际上做的却是让人胆战心惊的事情。
她不能对茴香心软。
李氏知道,茴香如今敢背着夏雯做这些事情,来日就敢背着夏阮做更可怕的事情。这样的人不能留在身边。因为茴香此时就像一把锋利的匕首,会伤害到她身边的人。
李氏撰紧了手心,她的手心里却全是汗。
满院静谧,谁也不敢喘一声大气。
“夫人,奴婢真的没有做这样的事情。”茴香哭喊着,“若是奴婢敢下咒对三小姐和小少爷不利,奴婢一定不得好死,尸骨无存。”
茴香发了重誓,却依旧没能让李氏心动。
李氏冷冷一笑:“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就不怕你有朝一日真的尸骨无存吗?茴香。我再问你一次。你是要带白藤一起去官府,还是你一个人去?”
李氏知道,她不能对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心软。
当初她就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所以赵氏才会肆无忌惮的欺负她。还害的女儿生了一场大病。她不想再犯以前那种愚蠢的错误。她已经不是以前的李长月了,她现在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她必须要为这两个孩子着想。
李氏前几日夜里失眠去瞧夏阮的时候。总是能看见女儿屋子里的灯亮着。
艾叶告诉她,女儿自从病好了之后,便一直没有好好的歇息过。每日除了庄子上的事情,便是亲自打理铺面和茶园的事情,前些日子女儿为西城的酒楼忙的浑身疲惫。为了精打细算,让每一笔银子都能用到该用的地方,本来由王管事亲自管理的账目,都悉数全部交到了女儿的手里。
李氏瞧见女儿忙里的模样,心疼极了。
可是每日一早,女儿又会‘精神奕奕’地来陪她一起用膳。
女儿的肤色生的极白,像是罕见的白玉一般无暇。这些年来,女儿很少会用脂粉,可是这段时间,女儿的脸上总会擦一些脂粉。李氏知道,女儿是为了掩盖夜里疲惫的神色,怕她瞧出异常。
若是她再不明白女儿的良苦用心,那么她简直是一个不称职的母亲。
茴香不能留。
夏雯也必须好好的管教。
至于丈夫?
李氏忍不住转眸瞧着丈夫,心生寒意,这个人已经不是她从前认识的夏富成了,他从前像是一张白纸一样,如今这张白纸已经染满了黑色的墨汁。李氏知道,这黑色的墨汁,上面掺了一些毒液……
虎毒尚不食子,可是丈夫却让她失望至极。
“夫人……”茴香都快哭了出来了,她不想死,“夫人求求你……”
若是从前,李氏瞧见茴香这个样子,多半会心软。但是此刻,她却眉头紧皱,对着六子道:“六子,还不将茴香拖下去。”
六子是习武之人,茴香一直知道这件事情。
茴香不敢硬闯海棠苑,也是因为六子的关系。所以这些日子,许妈妈再阻拦她,她也只能暗暗生气,却不敢反驳许妈妈半句。毕竟,若是惹恼了三小姐,三小姐让六子处置她,她是没有一丝挣扎的能力。
茴香一想到,她要入牢狱,哪里不分昼夜,如同深渊一般。
她浑身毛骨悚然。
茴香睁大了眼看着夏阮:“三小姐,奴婢想单独和你说件事情,请你一定要听奴婢说。”
茴香话音一落,李氏便有了一丝犹豫。
茴香是夏阮身边的人,当初是杜兰将茴香带入府中。这一年多来,茴香都是夏阮的贴身丫环,从未做错一件事情。
李氏转眸又瞧了一眼夏雯,为何好好的一个丫环,到了夏雯的身边,就彻底的改变了样子。
李氏没有说话,她在等待女儿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