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此时天光大亮,夏阮才缓缓地走进了大厅堂。
这大厅堂虽然不如从前平阳侯府的宏大,但比起夏家宅子里的大厅堂,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夏阮看了看,大厅堂内早已密密麻麻的占满了人。
她刚坐在了红木大椅上,柳妈妈赶紧从一边的小丫鬟手里接过茶盏,搁在夏阮的身边的桌上。
陈妈妈笑了笑,便从人群里站了出来,她穿的比其他人光鲜不少:“老奴给小姐请安,禀小姐除了前门留一个人看门,其他人都来了。”
柳妈妈的脸色顿时便有些难堪。
这些明明都是她做的,可如今陈妈妈却来抢她的风头。
夏阮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开口。
夏阮心里很清楚,她接下来要做什么。
外祖父和三舅皆知母亲和何翠不和,如今何翠虽说表面上是李家的老太太,可实际上……
外祖父这些年从未进过她的房内,她和三舅早已闹的有些尴尬。这里面的古怪,夏阮多少没有想明白,毕竟三舅那样聪明的人,是不应该让何翠来安排这边的下人。
夏阮琢磨,这里面多少有些问题。
此时柳妈妈再也忍不住了,她开始和夏阮介绍。这些人分别都是做什么的,最后还特意的说明了,那些人是老太太安排的,那些人是刚买进来的,听的陈妈妈脸色发白。
夏阮颇为赏识的看了一眼柳妈妈:“老太太送了人过来?”
“是的小姐。”柳妈妈反应很快,她就差将那些人的名字说了出来了。“这些人都归陈妈妈管。”
夏阮端起茶盏啜了一口茶才慢悠悠道:“这本是老太太的好意,可这宅子实在不用这么的人,陈妈妈你晚些带着这些人回去吧。明儿我会去请罪。”
这话一出站着的人多少就有些乱了,每个人的反应皆有不同,有震惊的,有偷笑的,还有不知所措的。
陈妈妈从未想到夏阮一回来便这样不给老太太面子,毕竟老太太可是成国公夫人。
她气的咬牙切齿道,言语里带着一些高傲:“前些日子老太太吩咐老奴,说小姐是个脾气和善之人。有没在大宅里住过。这宅子里的事情自然略有不懂的地方。昨儿,老爷在病中都不忘嘱咐老奴,一定要好生伺候小姐。”
陈妈妈这一句话,让柳妈妈额头又冒了些冷汗出来。
因为是个明白人都能听懂陈妈妈话里的意思。她说的虽然客气。但是话语里却带着威胁的意味……她已经将老爷都搬了出来了。那么谁又敢说什么?就如陈妈妈所说,这宅子虽是夏家的,可出钱的人可是李家的人。而且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如今李氏再已不在李家的族谱内,她早已和李家没有任何关系。今日李家出钱给夏家买宅子,那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又哪里能让这个小姐挑三拣四的。
翠柳在一笑冷笑道:“陈妈妈好大的口气,这话是说给谁听的。这宅子的地契在我家小姐手里,你们是夏家的奴才,小姐就是将你们卖出去,老爷也是不会说什么的。我自小在李家长大,深知老爷和三爷是个明事理的人,又怎么会让小姐堵心。”
陈妈妈一惊,看着翠柳的眼神多了几分怨恨。
“老奴不敢。”陈妈妈赶紧跪了下来,红了眼眶,“老奴在老太太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又是自家人,所以老太太才让老奴来伺候小姐,若是小姐让老奴走,那么……那么老太太一定会责备老奴处事不周。”
陈妈妈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小姐居然这么果断,虽然私下早已知道老太太和李氏关系不融洽,可谁也不敢说的太明白。
这次置办宅子是三爷亲自动手,可这些奴才却是交给了三太太来办。这些年三太太和老太太的关系越来越好,江家想要保住宫里那位的后位,光靠李家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所以三太太才会将这个事情交给老太太办,希望能让老太太出气后,在何家帮江家美言几句。
这些事情三爷和老爷皆是不知……
陈妈妈多少听闻一些,昔日三爷将李氏当做稀世珍宝一样疼爱,绝不会让李氏受半分委屈。就算最后李氏不在李家的族谱内,三爷依旧对这个妹妹多有照拂。
可夏阮如今这么一闹,这事不就闹出来了吗?
不止三太太要遭殃,连老太太都要被训斥。
夏阮盯着陈妈妈:“这事我说了我会亲自上门跟老太太赔罪,陈妈妈你又何错之有?我必定会多谢外祖父这般细心,不过是些小事情,却还要亲自叮嘱你。”
陈妈妈当时吓的眼泪簌簌落,因为她知道刚才的话,不过是吓吓夏阮罢了。
陈妈妈以为,夏阮是托了李氏的福才能来京都,自然是要小心一些。如今李氏都没有说什么,夏阮自然更不敢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