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恒德和岛津忠教从首里赶到那霸,正好看见萨摩蕃火攻船全军覆没。
毛恒德笑了,“看来,明军的武力确实不同凡响。”
岛津忠教远远的听到港内老百姓的欢呼,“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皆无,齐彬败得不怨。”
岛津忠教非常爱好学问,但与喜爱兰学的兄长齐彬不同,忠教精通儒学、日本国学,对中华天朝很是推崇。
追随强者,是日本武家的风格。看到明军武力强悍,忠教现在就只有一个愿望,就是要借助大明之力,夺取萨摩蕃家主的宝座。
这时大明水师已结束海上搜索,带着一百多俘虏,在靠近海岸的浅水区下锚停泊。
在舰炮的和重机枪的掩护下,基隆舰枪炮长薛丙丁带着由海军枪帆兵和抽调来的日籍战士组成的陆战队,搭乘数艘小艇向那霸海岸冲去。
快到岸边,薛丙丁挥手高呼,“冲啊!”!
寅次郎毫不犹豫,立即跳到海里,他高呼着“板载!”,端着上了明晃晃的刺刀的m1873步枪,蹚水往海滩上冲去。
“扑通!扑通!”全副武装的战士们全都跟着跳了下去,有的吼叫“板载!”,有的高呼“冲啊!”,一个个端着枪,跟着冲上了海滩,在滩头上集结起来。
岸上看热闹的老百姓赶紧闪开道路,人们一边躲闪,还一边叫嚷道,“我们这里都是琉球百姓,萨摩蕃人全都聚集在码头那边的在藩奉行所。”
那霸虽然港口优良,在1854年还只是个小港口,仅有的港口贸易把持在萨摩蕃的在藩奉行所。在番奉行所是包括几个大院子组成的建筑群,四周比较空旷。
琉球的士族基本居住在首里一带,那霸居民大多以打渔为生,房子十分低矮,建在码头上面的在藩奉行所就显得特别突兀。
在藩奉行所前面,三百多萨摩蕃藩士正准备做最后的挣扎,他们排成整齐的线性队形,端着滑膛枪严阵以待,数十杆萨摩蕃的战旗迎风猎猎作响。
这就是萨摩蕃在琉球的最后力量,这些藩士从没经过战火,他们眼睁睁的看着火攻船覆没,听着海面上的惨叫,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站在第一排的市来四郎身子在微微的颤抖,小次郎走过去随手就是一个大嘴巴,“混蛋!”
“哈伊!”
市来四郎顿时挺直了身体。他在心里面暗暗骂道,看着对方摧毁炮台,全灭火攻船,势不可挡的样子,这混蛋竟然还想要决一死战,真是无谋之至。
“我们是萨摩蕃武士,能为主公献身是我们的荣耀。”小次郎举起武~士刀站在队前叫嚷道,“樱再灿烂,也是很快就要凋谢的。我们身为武士,就要有舍身成仁的勇气,绝不能丢岛津家的脸。”
“八嘎,明知必死无疑,还让大家做无谓的牺牲,这简直是愚蠢之极!”一个声音从队伍后面传去。
说话的是岛津忠教,小次郎顿时慌了神,“大人,您怎么来了。”
岛津忠教没理小次郎,直接走到队伍前面,“萨摩蕃武士不惧死亡,但不能愚蠢的去送死。”
“这下好了!忠教大人来了。”武士们顿时舒了一口气。
岛津忠教虽然是一直处于软禁之中,但毕竟是岛津家的血脉,藩主的兄弟。其本人勇气非凡,被誉为“九州的烈马”,骑术剑术精湛,悍勇无匹,在萨摩蕃很有一批拥趸。
小次郎胆怯的后退两步,又挺直了腰杆,“大人,我们决不能向卑鄙的海盗低头!”
不等小次郎把话说完,市来四郎立即拔出刀,用力刺了过去。武刀一下子就刺进小次郎的腹部,小次郎倒吸着气后退两步倒了下去,鲜血流了一地。
“逆贼!胆敢对忠教大人无力。”市来四郎吼叫着,用力拔出刀。刀尖上带着几滴鲜血,他在小次郎衣服上擦了两下,收了起来。
看着小次郎痛苦的躺在地上挣扎,少数与小次郎同一想法的藩士顿时放平了躁动的心。
“大家都是真正的武士,谁也不会向卑鄙的海盗低头!”岛津忠教大声的说道,“但在我们面前的是大明,是天朝上邦,是我们不能力敌的强者。和平是我们唯一正确的选择!”
“哈伊!”藩士们全都顺从地低下了头。
所谓的和平,当然就是投降大明,虽然忠教说得十分隐晦,大家全都明白其中的意思,能够避免无谓的牺牲,他们自然很是高兴。
御家骚动之后,岛津忠教一直处在软禁之中,与支持自己的藩臣失联。现在稍稍出手,就及时控制局面,收拢了数百藩士,岛津忠教对此很是满意。他吁了一口气,又有了争夺天下的机会,不过眼前还有一个更大的威胁,亟需立即解决。
岛津忠教看着明军快要接近在藩奉行所,赶紧喊道,“市来四郎!”
“明白,我明白,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