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眉带烟没有正面回答阿笼,而是说起了小时候的事情,“小时候,我听咱们社寨的老人说过,很早很早之前,咱们是住在社寮岛的,后来被红毛人赶到了鸡笼街的位置。”
“这事我也听说过。自从离开社寮岛,咱们迁徙了好几回,最后定居在八尺门山谷。”
“如果今天离开鸡笼湾,也许咱们就再也回不到这里。”老人眼望着北方,“社寮岛有咱凯达格兰族祖先的灵位,我老了,不想再搬来搬去的,这里就是埋葬我的地方。”
“下山,回社寨!”
随着阿笼一声令下,所有上山避祸的社民一个个的又回到了大鸡笼社寨。
看到显示屏上的实时监控画面,指挥部一片欢腾。
“好了,这大鸡笼社算是已经降服,台湾平埔人的问题也就解决了一半。”钱水廷的脸上泛出弥勒一样光芒。
“终于圆满!”王铁锤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太紧张了。三个班派了出去,军事组其余人员全在岗哨上,现在要有紧急情况,我就只能调动林德嘉的工程兵。”
话音刚落,“叮铃铃!”指挥所的电话就响了。
参谋敖萨洋拿起电话,询问了两句,报告说,“田寮河哨所报告,鸡笼街方向有吴长派人来报,说现有大批人员翻越狮球岭,来人问吴长他们要不要采取什么措施?”
“吴长倒是很积极啊!”钱水廷笑笑,示意斐舞均改变无人机的航向。
无人机立即被遥控操控,飞到了狮球岭上空。
只见从鸡笼街到狮球岭的路上,挤满了出走的老百姓,一个个背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奔向艋舺方向。
鸡笼街大批老百姓吓得逃往艋舺,这是因为吴磋林、吴长等人纵容乡勇散发谣言引起的。
吴长一出林国善府,在巷子里就问起吴磋林和翁丽水,“两位,林总理什么也没表示,这什么意思?咱们下面该怎么办?”
翁丽水笑了,“从我来鸡笼街,就没见过林总理有不说话的时候。他现在不开口,分明是想要置身事外。”
吴磋林冷笑道:“林总理这是要和我们保持距离。咱们现在已经是投明之人,没必要理会,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吴长有些担心,“可乡勇在林毅成手上,他可是翻脸,咱们全都倒霉。”
“甭怕,我估计林国善不会呆在鸡笼街的,再说明军就在田寮河对岸。”吴磋林扫了一眼身旁那些披头散发的乡勇,“咱们把这些乡勇先笼络好。”
三人商量了一下,当即把部分银元分发给了乡勇,“这银元都是大明朝的赏银。留头不留辫,留辫不留头,咱们是鸡笼街第一批从龙之人,大家都给我精神着点。”
吴磋林李石头等几个怀里揣着刀的乡勇被指派去张贴大明布告,其余乡勇怀揣着叮咚作响的银元,三五成群的走上了大街。
很多人昂首阔步踱进了茶楼酒肆,眉飞色舞的讲述上午的经历。不到半顿饭的功夫,“留头不留辫,留辫不留头”的信息就传遍了鸡笼街。
看到布告,又听到传言,鸡笼街的老百姓顿时紧张起来,等有人看到鸡笼街总理林国善带着细软率先翻过狮球岭,不愿意剪辫投贼的人全都慌了神,纷纷收拾东西跟着一起出逃。
“怎么回事?这些都是汉人啊,他们就这么愿意追随满清鞑子?!”林有德看了之后很是愤怒。
“通知吴长他们,不要劝阻,任凭他们出走。”钱水廷呵呵一笑,“都走光才好呢,把基隆给我们空下来,咱们就可以画最鲜最美的图画。”
王铁锤看着画面中扶老携幼的人们,心中有些不忍,“老百姓不了解情况,对我们有误解,我们是不是讲究一下仁至义尽?”
钱水廷呵呵的开着玩笑,“老王说的很对,不愧是政工出身,觉悟性就是高,我支持!”他想了想,让敖萨洋通知田寮河哨所,立即拉上高音喇叭,用闽南语连续不断的广播“大明告台湾百姓书”
高音喇叭穿透力特别强,在狮球岭山顶也能清晰的听到“大明告台湾百姓书”,不少老百姓听到布告,犹豫了一下又往回转了,但更多的人继续翻过狮球岭,向艋舺方向迁徙。
下午四点不到,400kw的发电机、蒸汽发动机全都在火力发电站安装完毕,供电线路也顺着刚刚建成的基隆大道铺设到大沙湾、二沙湾炮台。
这条基隆大道从二沙湾炮台前面修起,经过大沙湾,从山边直通向水电湾。基隆大道在水电湾前面分了一个岔路,越过刚刚假设起来的安澜二桥,向东就是八尺门山谷。
钻井队在水电湾山坳中,又打了一口百米深水井。抽水机把清水抽上来,引进早已经安装好的锅炉间,锅炉间的边上已经搭建起一个可以临时性的公共淋浴房。
公共淋浴房内的pvc管道上安装了大量的淋浴头,可以容纳2百人同时淋浴。
供水站内的空地上,沉淀池、消毒池已经挖掘垒砌好了,等到水泥干透,就可以蓄水沉淀过滤消毒。
水塔建造在山坳内最高的山坡上,石块和水泥砂刚刚浆砌了一半。水塔位置很高,等垒砌完工,再安装上二十立方的大水箱,铺设上供水管道,不需要加压泵,就能满足团队初步的需要。
二沙湾炮台在熏蒸半小时接着又通风一小时。结束后,林德嘉的建设组把房子稍稍修缮了一下,江滔带人拉上天线,把中继台、短波台等通信设施架设起来。
晚饭之前,钱水廷带着指挥部的一干人员顺利进驻炮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