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东军区也扩充为舟山、宁波、绍兴、杭州、嘉兴、上海六个军分区,每个军分区各辖一个独立团,还有大批民兵联防队,牢牢控制了杭州湾两岸,沪杭甬之间大批的乡村。
大明在浙东农村的全面渗透,引起地方缙绅的严重恐慌。
缙绅是清代的封建特权阶层,包括包括致仕官员、丁忧官员,还有离职终养、候补官员、有功名的士子等等,缙绅掌握着大批土地,控制着地方经济,是满清治理地方的重要支柱。
许多地方缙绅不满家族的政治地位、经济地位受到威胁,纷纷给北京、杭州投书,诉说明军已经渗透掌控整个浙东乡村,满清的管制已经名存实亡。
满清朝廷大为震惊,让浙江尽速查办。
巡抚何桂清与布政使王有龄等大员联名上书,坚称查无实据,起因全是因为明军在定海作乱引起的恐慌。
因为太平军从江西大举进犯浙江,驻守浙西的提督邓绍良先是败于开化,后又在遂安兵败身亡。浙江只得急调定海总兵林深河统军星夜驰援。林深河赶走了太平军,被提升为署理浙江提督,驻守浙西一带,但浙东沿海兵力空虚,百姓不安,常常引发臆想恐慌。
浙江巡抚何桂清等人强烈要求清廷立即调派水师舰船进驻镇海,一为保境安民,保护江南大营的钱粮供给;二为伺机跨海清剿定海,彻底消除浙东的隐患。
何桂清其实也察觉到浙东乡村的种种异样,只是浙东商行牵涉江浙沪诸多官员,包括他自己,包括定海总兵林深河,还包括英法美等国夷人其中都有股份。
再说浙东商行早已成了气候,浙东地方钱粮税收皆由浙东商行代~办,浙江每月供给江南大营的钱粮也是浙东商行一手操办。面对这样的局面,他投鼠忌器,不敢下手,只能自我安慰,前方战事吃紧,浙江绝不能乱。
清廷半信半疑,最终还是相信了浙江官员的说辞,于1855年11月紧急调派吴淞水师营进驻镇海。
满清认为,与太平军、明军战斗的胜败关键,主要就是对长江的控制,对大海的控制。清廷从广东调来的红单船尽丧于定海,石达开从华孚洋行得到四艘红单船,就把曾国藩打得落花流水,仓皇逃回南昌。所以满清迫切希望重新得到一批精良战船,以扼塞大江,四面兜剿,挽回危局。
1855年,华孚洋行船厂通过标准化造船,流水线作业,生产出数十艘150吨的老闸船。这批船吨位和形状与船厂秘密建造的海警船比较接近,但属于民用运输型,船舶动力就只是三张风帆。
清廷如获至宝,全部买了下来。其中十五艘给了吴淞水师营,其余的则分派给了通州水师营、三江水师营、川沙水师营。
清军副将黄登科在吴淞口操练水师也有大半年,十五艘精良战船在他指挥下,也算是如臂使指,得心应手。
1855年12月初,黄登科率领两千水师将士进驻镇海,重建镇海水师营。
这一个月来,他自恃有招宝山、金鸡山炮台扼住江口,几乎天天指挥战船在甬江口巡哨,海上四处兜剿明军零星船只,阻止浙东商民乘船前往定海,或遇战事不利则立即退入甬江。
古务生认为,镇海水师营的所作所为严重阻塞商路,影响浙东海上贸易。如果时间久了,也会动摇浙东百姓对大明的信心。
气象台早就预测,1月11日海上大雾。执委会决定要充分利用这个有利天气。
今天一大早,海警船编队趁着大雾弥漫,在甬江口开枪开炮,吸引招宝山炮台和金鸡山炮台的火力。
虽然甬江口炮声隆隆,但重雾迷江,黄登科不敢贸然出击,只是命令炮台用心扼守。但他根本没想到明军数支武工队会从陆上发动奇袭,分别从背后摸上招宝山炮台、金鸡山炮台。
听见手下报告说,两岸炮台已经失守,明军战船逼近水师营,黄登科的心都凉了。
江上雾气茫茫,明军战船若隐若现,但炮声隆隆,落点已经逼近水师营寨。
“打!”黄登科情知不妙,水师营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口,“给我把匪船打下去,咱们的大炮也不是吃素的!”
“轰隆隆隆~”
清军购置的六磅、四磅、二磅的洋炮,还有自制的行营炮、劈山炮,甚至是鸟枪、抬枪一同拼命朝江口轰去,在江上掀起无数弧线与水花来。
明军海警船前后甲板两个固定炮位,旋转炮架,安装的是两门m1841十二磅长炮。
十二磅全钢滑膛炮,口径4.62英寸,炮管长78.0英寸,射程远远超过清军师船装备的各门火炮,碾压清军师船绝无问题。
“放!”
“放!”
……
“轰隆!轰隆!…”十发炮弹先后在江上划出了十条优美的弧线。
数枚炮弹落入江中,有两发炮弹呼啸着分别命中一艘清军师船的甲板和船舷。在轰隆隆的爆炸声中,不受控制的海水喷涌进船舱,师船瞬间翻扣到江中。
这一船的清军来不及逃生呼喊,一下就被扣压到了江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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