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办一些事我得煞费苦心,但想到父母高兴,我也只得继续勉为其难。
见我很好说话,慢慢地,老家的人来电话便简化了父亲的“开场白”,要我办什么事便很自然很随便地地直接跟我讲起来。
求我办事的人与ri俱增,我如牛负重,确实有些吃不消,因为我在běi jing根本算不了一个什么人物,即使办点小事也很不容易。为帮乡亲们办事,我请客送礼去了十多万,我还要买房,孩子已出生,将来上幼儿园、读书还要好多的钱,照这样发展下去,我不债台高筑才怪哩!
我的苦情,乡亲们却不知道,也不会去想那么多,他们都以为我在京城当了“大官”,是我们村里最有作为,最热心帮人,最会办事的年轻人,什么难题一到我手上就能迎刃而解。开初,大家只求我办点小事,后来,所提的要求越来越高,求办的事情也越来越难,甚至连象“黄鼠狼想吃天鹅肉”那样的事也来找我。如我堂叔有一个读高中的儿子,爱好文学,知道我常写点东西发表,能捞到一些外快,堂叔便让他将所写的一个长篇发给我,要我帮着在“十月”上发表。我翻了不到三页,便无法再看下去。这样的“大作”,我相信哪个编辑都不可能读完,不要说我根本没门路,连我自己也没在十月上发过一个字,就是有门路,我也没脸面拿出去求人呀?还有我表兄的儿子,书读得还算可以,高考达到了一本分数线,但上清华还是不够格,却又硬想挤进去,于是要我帮着想办法。他们认为我在京城“有权有钱”,是一把什么锁都能打开的“万能钥匙”,其实,我连开小锁的本事都没有,哪里能开这样的“大锁”呢?看到乡亲们提出这些无理的要求,我既气愤又觉得十分可笑,决定今后对那些太无理的要求下决心拒绝。
过二天又来了一个电话,是我堂兄吴明轩打来的,他一个儿子大学新闻系毕业了,要我设法将他弄到人民ri报社去当记者。
我的天哪!我虽然也时常写点东西,但做梦都不敢想进人民ri报社当记者的事,怎么连这样可望而不可及的出格要求也向我提出来?我真的愤怒了,便对着这不知天高地厚者大声吼了起来……
堂兄“碰壁”之后生气了。后来父亲来电话说:“你不该把明轩得罪了呀,现在经过他到处宣传,大家都说你这个人变了,有了钱有了地位就六亲不认,不要别人了,连原来你帮过忙的人都跟着这样说。你过去那些功劳全倒在沙洲上了……”
果然,去年chun节前回家,人们见我时便没有了往ri的热情,除了几个知道实情,能理解我的挚友来玩了之外,其他的人很少来我家,我家由前次回来时的门庭若市变得门可罗雀了。我也很少出门,总是在家里呆着,虽然有点寂寞,但我却象正在耕田的牛突然被缷下颈轭一样轻松起来,所以,我心里并不感到如何的难过。
作者:288698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