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这不过是小伤而已…小伤,我堂堂仙…修仙之人,这点小伤,不碍事的。 ()”
他闻言,冷了声音:“让你只能躺在这贵妃椅上的,也是小伤?”
我语滞,眨了眨眼,疑惑的望着他:“你还是那个呆书生么?”
怎的神经这般敏锐、语言这般犀利了?
他失笑,道:“我自是我。”
“我还以为你被妖精附身了呢…”
他无奈:“说什么傻话呢…天子脚下,浩然正气,那些妖精不应该闻风而逃么?”
我皱了眉,一般来说情况是这样的,可是如今…洛阳城内,最年轻的宰相,玉面郎君百里骰翝…便是妖界最厉害的妖王,我不确定是否还有其他妖类趁机入了城内……
“你这伤势如何伤的?可不要诓我。”
这书生,要不要这么敏锐啊?
我扁嘴:“从屋顶摔下来的。”
他低垂着头,神情莫测,“蒂芜,你诓我。”
我……
仰头,无奈叹息:“我…有难言之隐。”
“那我可否帮忙?”
我摇头:“不能。”
……
长久的沉默,他叹息了一声,道:“蒂芜,明日我便要入朝为官,今后能来看你的日子会越来越少,你…要珍重。”
“…我会的,不过啊,你要记得每次来看我的时候给我带几本戏折子,这样…我也不会太无聊了。”
“嗯,我也不便多留,告辞。”
我抿着唇角,绞着帕子,眼泪汪汪的望着他:“徐齐修,要常来啊…”
他浑身一个激灵,略有些嫌弃的睨了我一眼:“我走了。”
说罢便急匆匆的走了出去,我咬着帕子,泪花在眼底打转,颇为不舍的盯着他的背影…
徐齐修,你可要好好的…
我吸了吸鼻子,将徐齐修带给我的戏折子拿了出来,慢慢品读。
晚间,百里骰翝命人抬了一个木箱子,入了院子。
“这是做什么?”
我咬着瓜果,狐疑的盯着那木箱,有些戒备,百里骰翝送来的东西,我不放心。
“相爷说夫人喜欢看戏折子,便命小人寻了来,这一整箱都是,给夫人解闷的。”
为首的那人哈着腰,笑容谄媚,满是讨好。
他…怎会知晓我喜欢看话本子?
莫非…
思及此,我沉了脸,“谁说我喜欢看戏折子的?抬回去!”
那人闻言,笑容顿失,为难的看着我,又看了眼木箱子,道:“这…夫人莫要为难小的。”
“我不喜欢看话本子,不喜欢!不喜欢!听明白了么?哪抬来的抬回哪儿去,我这儿不收!”
百里骰翝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竟然偷听!
我捏着衣角,满脸怒容,心底却不由得惊慌了起来,万一他发现了…我倒无所谓,徐齐修可怎么办?
我站在原地,只能用愤怒来掩饰恐惧。
“走啊!抬走!”
我大喝道。
那人急忙弯腰:“是是是,夫人不要动怒,小的这就抬走,这就抬走。”
他招呼了身旁几人,将木箱子急匆匆的抬了出去,临走时差点在门槛绊倒…
我转身,手心汗渍不断沁出,缓缓走到桌子旁,拿起杯盏,却有些发抖,茶水淌了出来。
“别急…蒂芜,别急…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我不断安慰着自己,饮了口凉茶,心底焦躁稍缓,我撑着桌子,慢慢坐下,额上细汗冒出,我抹了把额头,嘴唇紧抿思索着对策。
“听说你生气了?”
身后传来百里骰翝的声音,我一瞬间身体僵硬了,背脊寒意上涌,心脏开始不规则的跳动,“砰砰砰”的在我耳畔回响。
我咽了口口水,握成拳的手有些抖,我收回手,放置袖子里。
他走至我身侧,道:“怎的不说话?为何生气…”
我转过身子,不与他对视,声音尽量平稳:“没什么。”
“不喜欢看戏折子?”
“…嗯。”
“可是…徐齐修不是说你很喜欢看么?我这才命人替你寻了来,他在…骗我?”
说道欺骗,百里骰翝的语气略显阴寒。
我一愣,徐齐修告诉他的?这是……
“徐齐修…与你说的?”
“嗯,今日他出了你这院子之后,便来寻我,与我说他以后不能常来为你解闷,便让我去寻些话本子,能让你开怀……”
这么说来…百里骰翝并未监视我?
只是,徐齐修此举是何意?
“…我…徐齐修没有骗你。”
“嗯?”
“我…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