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白泽从栈外走入,听闻询问,点了点头。
“少卿已经将马匹准备妥当,只等这头装扮完毕,就可以往了曹家宅子去了。”
“很好,我们动作快点还能赶上早膳喝口热汤。”缠绵衡越十分熟练的将一张张人.皮面具覆在了艺班人的脸上,看着大家互相打量时惊讶的样子,忍不住打趣嘻笑。
白炎站在栏前垂眸相望,看楼下一片融融其乐的景象,竟生出了不舍与期望。
曾几何时,自己只梦想活成一种与世无争的模样,为了这样一个小小的愿望,无瑕和自己终付出了无法承受的代价,之后才明白,原来有些负重越承受越沉重,只有抖开了束缚,才能获得全新的自由。
从现在起,但凡挡在路上的荆棘都必须毫不留情的斩去,只希望走到最后,那些跟在自己身边的人们能够善始善终,得到应得的回报与所有。
“白炎?发什么楞?”缠绵在楼下仰起头来,对着白炎微微一笑:“都准备好了,咱们该出发了。”
“好。”
白炎带着尚未消失的笑容看向了洮铭,手伸出,细细撇去他鬓角处几乎不可看见的不服贴,用他从未感受过的温柔轻声说道:“进了那里便端出你身为冷公子的气势来,你要相信没有人敢动你,就算有,我们也一定会保护你,从此刻起,你便是无瑕,无瑕就是你。”
眼底清澈,映出倒影,在那一刻,洮铭从白炎眼中看到了既陌生又熟悉的自己。无数次青灯相对看过的脸孔,在那人眼中却突然有了不一般的模样,那个瞬间他是能够感受到白炎隐忍而又炙热的情感的,他知道那是他给姬无瑕的,他不由自主的退了两步,眼睁睁看着那团火焰从白炎深邃的目光中化成灰烬,消失在骤然深缩的眸之深渊里。
“走吧。”白炎恢复了一贯的冷漠,淡淡说了一句,率先下了楼去,洮铭站在阶前,突然有些心酸。
他是真的深爱着那个人吧,能在世俗面前不惧流言蜚语承认与一个男子的感情,这样的情感何其可贵。既然那人是浊世中一股清流,是谪仙般流落人间的存在,那么在这一刻,自己便全心全力化身为他,为这人搏上这一回,为求保命也好,或是方才那一瞬间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所动也罢,便放手去吧。
步子渐起,慢慢从容,瑟瑟抖动的身躯在溜滑皮毛大氅的包裹下终有了平静,当走出门外看到立在马车前伸出手的白炎之后,洮铭松了紧拽的拳头,在他的搭扶之下上了车去。大雪漫天,风吹动车窗的帘子,洮铭看到了街道边渐渐聚集的人涌。
白炎飞身上马,未因周遭喧哗而动,直到所有人一列跟在马车后,他才拉起风雪披风的帽子遮住面容,踢马朝前走去。在他们离开的街口,渐渐有无数股各自为队的人马汇聚,从头至尾,连成了一条长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