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赟谦回转的时候看见鬼翼,只是稍稍一愣,继而率先离去,那两人丝毫不顿,紧随他离开了城墙边。
玄夜在地面急追了几步,可是因为来得过晚,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三道身影没入雨夜,心底一凛,玄夜转身便去找萧君莫。
今夜暴雨,上游河坝因修建不久,很多地方都亟待完善,可是,这雨一下便下,竟没了停歇的迹象,早上血鹰来报,河坝出现小股裂隙,萧君莫正调了军队冒雨加固,待玄夜匆匆来报有人趁雨夜潜入城墙,萧君莫返身便走,直奔了城中而去。
无瑕本以为萧君莫今夜不会回来,待郑赟谦走了之后,竟发了一小会儿楞,待想到自己因那人的拥抱而湿了衣衫之时,萧君莫人已到了城墙下。
正欲换衣的无瑕被突如其来的撞门声一惊,回身一看,却是侍女小瑶急急进门,小瑶抬眼见无瑕衣衫湿润,地面也有水滴落下的痕迹,那窗仍在风中闭合,又听身后纷沓脚步,心头焦急,走到桌旁,将放置桌上尚在小炉上温热的茶壶端起,用力一抖,那热水泼在手上,烫的她一个哆嗦,将茶壶抛出,正跌在无瑕脚下,热水溅在无瑕脚边,令他眉头一皱,向后一退。
“啪——”的一声,小瑶跪在地面,额头重重撞在地面,口中大声道:“奴婢该死,公子恕罪。”
门被人狠狠一踹,萧君莫几步进门,见无瑕蹙着眉头站在桌旁,小瑶跪在地面磕头请罪,地面跌落着一个茶壶,热水仍在腾腾流出,不禁脸色一沉,喝道:“何事?”
小瑶回身对着萧君莫一叩头,道:“公子说想喝茶,奴婢竟因茶壶热.烫失了手,泼了茶壶,还烫到了公子的脚,王爷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
萧君莫眼含深意的到了无瑕身边,拉过凳子将他按坐在凳上,然后动手去脱他的鞋袜,无瑕身子一动,却被那人将脚一握,冷冷道:“公子在怕本王求证么?”
无瑕闻言不再动弹,也冷冷道:“王爷倒是唱的哪一出,整天不见人,一回来便来此求证什么?莫非无瑕又做了什么,让你安逸王爷寝食难安,如此倒不如一刀杀了我,省得整天疑神疑鬼。”说话间,鞋袜已经被那人脱下,纤长的足尖果然被开水泼到,起了一个个小红点,萧君莫见状,回头怒喝道:“果然该死,却是笨手笨脚做了什么。”
“一点小伤,王爷不必如此。”无瑕挣开萧君莫的手,赤足踩地,对小瑶道:“去拿了烫伤的药来就好。”说完又对萧君莫道:“无瑕便要睡下了,王爷有事请自便。”
萧君莫起身看着他,脚步向前,无瑕满眼戒备的向后一退,萧君莫伸出的手竟无法触及,见他一副小刺满身的模样,萧君莫忍不住笑了起来:“本王倒是很享受你的反抗,不过今日有事,既然你乖乖的呆在这里,本王今日便不为难你。”回头对着小瑶喝道:“还不去拿药,下次再笨手笨脚,本王便要你好看。”
小瑶匆匆出了门,到了门外,长长舒了口气。
刚才她本是来看看公子是否安寝,却不料见安逸王爷气势汹汹而来,那模样令她害怕,她的第一反应便是通知公子,可是进了门,竟见那人身子润湿,脚下有水滴痕迹,屋外大雨,若非那人出了门,便是有人进了门,于是,情急之下,她只好打翻茶壶,将那水痕掩了去。
萧君莫见无瑕一直神态自若,无任何异常,暗自松了口气,虽然此刻他最担心有人来找无瑕,可是,各方势力互相潜入,打探虚实也不是稀罕事,既然无瑕人还在,也未见异常,自己还是先去处理了河堤的事情为好。
“擦了药,你便睡,本王忙完了事情,就回来陪你。”那语气暧昧至极,无瑕眉头一蹙,也不去睬他,待他出了门去,才身子一松,坐在了床头。
还好小瑶机灵,掩盖了水痕,否则以萧君莫的敏锐,又怎会不知有人来过这里。
门一响,小瑶拿了药膏进来,无瑕一见,忙起身到了桌旁,道:“小瑶,你过来。”
小瑶到了桌旁,正待蹲身去给无瑕擦药,无瑕已经将药膏拿过,将她拉坐在了凳上,挑了药膏便给她细细抹着双手。那双手因为直接被水泼到,已经开始红肿,见她如此还要先给自己上药,无瑕有些心疼,柔声道:“你是女儿家,若留下疤痕难免不雅,抹完了药便去歇着,无瑕那伤根本无碍,自己来就行了。”
那声音柔若清风,却将小瑶的眼泪砸得四溅。
见她低头哭泣,无瑕唇角一勾,浅笑道:“无瑕身边一直有一自小便陪伴的丫头,叫弦伊,那丫头平日可凶,性子也强得很,若碰到这种情况,却也未必有你这份机灵,无瑕今日真要多谢你了。”
“公子说的哪里话,小瑶身份卑贱,却得公子如此相待,小瑶虽然不懂什么大道理,却也知道人敬我一分,我必抱以百分的道理,奴婢没事了,公子请让奴婢为您上药。”
身子蹲下,将那双脚托起放置在膝上,小瑶看着那纤长的双足,心底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