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在和亲途中遇刺,赫博多怎会善罢甘休,只怕九原又要起战乱了。”
“那刺客当真可恨,自己死了不算,还害无忧公主也命陨黄泉,现在更连带两国因此而起战端,想来,安宁的日子已经长久不了了。”
“哎,倒听说……”说话那人压低嗓音,看了看四周,才道:“听说那人不是刺客,是公主真心相恋的恋人,因不忍公主远嫁他乡,竟是去与无忧公主一同殉情的!”
“不要命了,这般话语你也敢说,当真活得不耐了——”
司马逸与流萤对视一眼,不再停留,拉马顺着街道前进,到了一道围墙前,抬头看见了侯府二字,料定便是小侯爷的府邸,再往旁边去,看见一道朱门,门上却空荡无物,也不知道是否便是公子所说的小筑,到了门前,轻轻叩响了门环。
“来了!”门内有人急急回应而来,大门打开,一个男子满脸欣喜的扬起了头,却在看清来人之后一愣,然后问道:“两位有何事?”
司马逸上前一步,从怀中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了男子,男子将信封打开,里面只一张薄纸,无字,一只绚烂桃花赫然入目,那男子神色激动的将那桃花图一折,抬头望向了面前两人,司马逸轻声道:“在下司马逸,从云城而来。”
“冷二爷手中司马大人?”那人闻言急急退身道:“两位请!”
四处看了看,待两人进门之后,男子将门关上了。
“属下徐谦,负责看守这小筑,本以为是我们家大人回来了,却不想……”
“公子担心弓出事,所以特让我与流萤从云城赶来,怎么,莫非弓果真出了何事?”
“已经音讯全无近半个月了,我跟附近的人联系过,可是,大人便如消失了一般,既无音讯,也无踪影。”
“弓做事一向十分稳重,怎会如此毫无交代便消失不见,看来公子的担心并非多余,弓当真是出事了,何时发现弓不见的?”
徐谦回忆了一下,道:“应是大晋的无忧公主离开东都的日子,大人很早出门,然后回来过一次,脸色很差,我当时问了他,他却只是默然不语,然后到晚出了门,便再也没有回来,我去看过他的房间,他那一直放置未曾动过的方天画戟不见了!”
司马逸沉默了半晌,突然问道:“那无忧公主与大晋小侯爷关系如何?”
徐谦一听,脸色有些呐呐,吞吐了一下,才道:“其实公子还在东都之时,咱们小筑便与小侯爷府走得很近,无忧公主……在小侯爷府也住过一段时间,那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那公主……倒是与大人,颇有些亲近……”徐谦说着,抬眼看了看那围墙:“小侯爷府,便在这小筑的墙那头!”
流萤见司马逸神色凝重,不禁心头一堵,声音有了些急切:“你是怀疑,咱们在街市听到的那话,是说弓与那无忧公主——”
“东都现在传得沸沸扬扬的无忧公主遇刺一事发生在何地?那刺客——”司马逸顿了一下,心头也有些乱,双眉一皱,继续道:“那刺客,尸首,如何处理了?”
听他二人一说,徐谦脸色大变,失声道:“莫非,你们怀疑那刺客是——属下这就让人去查!”徐谦向两人一拱手,匆匆而去。
那院中乱红纷飞,桃花落了满地,司马逸与流萤站在院中,竟都有些不知所措。如今这情形,该如何向公子回禀?若那人不是弓,倒让公子与弦伊白白担心,可那人若真是弓,又该如何将此事告知。
“嘘——”司马逸突然噤声,那边院子似乎有人说话,虽然知道墙那头便是小侯爷府,小侯爷身旁之人皆非泛泛,若隔得太近,只怕会让他们发觉,可是因此刻事情突然没了头绪,令人十分茫然,司马逸竟鬼使神差的靠近那墙角,屏住呼吸细细去听那对话声。
“消息当真可靠?”
似乎是一女子的声音,听声音应不是少女。
“是,夫人,小侯爷已经去了泾阳,差属下回禀夫人,省得夫人担心,还说,那人可能还没死。”
白歌月双眼抬起,看着来人,急急道:“不是悬尸氿武?已经死了吗?”
“小侯爷说,尸首不是那人!”
白歌月身子一晃,有些失措,然随即便反应了过来,低声道:“此事万不可传出去,特别是对公主,省得乱了她的心。”
“是!属下遵命。”
院子那头又恢复了宁静,司马逸闭上双眼,深深吸了口气。
小侯爷去了泾阳,公主……大晋还有另外一个公主吗?如果不是,那么,公主已死便只是一个假消息,那人没死!那人又是谁?
谜团重重,司马逸感到脑中有些混沌,见流萤站在远处带着征询的望着自己,不禁唇角一勾,浮现了一丝苦笑。
公子!只怕这一次,司马无法立刻给你回禀消息了,因为这局势,竟如此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