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赟谦走了,当无瑕醒来的时候,整个烟雨湖小楼空无一人。
“渡口有小船,蓝若姑娘会送公子离开,粥应还是热的,喝了再走,赟谦便回了燕京,自此不见,公子保重!”
只有一张薄笺压于桌前,没有开头,也没有落款,因为,留这信的只会有一个人,而看这信的,也只会有一个人。
无瑕有些恍惚,他回头去望外屋,桌上的粥静静的放在那里,走过去,打开盖子,温热的雾气腾腾蔓出。
他走了!
没有一句道别!
无瑕伸手抚了抚额头,有点晕,嘴角勾起一丝苦笑,自己居然有了酗酒之势,明明不能喝,却抑制不住那种想要大醉一场的冲动,自己的确不应放纵这种趋势了。
说到喝酒……
无瑕有些发愣,那手指顺着脸颊滑下,然后点在了粉嫩的唇间。
似乎……
有人吻了自己,不是白炎,那感觉仿佛是他,可是,却不是他……
不可能!这烟雨湖除了自己,便只有燕王郑赟谦了,就算昨天大家都喝醉了,他也不会……
不,那定只是一场梦罢了!
无瑕自嘲的摇了摇头,走到梳妆台前用水洗了脸,然后去喝了粥,那温热的触感让他的身体有了一丝温暖的感觉。
蓝若姑娘会等在渡口!
无瑕深吸一口气,踏出了小楼,远远的渡口处立着一个身影,天空依然在下雪,无瑕急走了几步,他没料到那蓝若姑娘竟会站在雪中等候。
蓝若披着厚厚的披风,怀中抱着一件裘袍,那是殿下吩咐给公子披上的。
那便是那面具之下的人儿了,看着一步步靠近的无瑕,蓝若痴了眼神。
老天这是开的什么玩笑,若要给予这等容颜,为何不给予在一个女子身上,却偏偏给了一个少年郎。
那漫天的雪花似乎都没那人儿晶莹剔透,竟有如此美的人,难怪殿下会为他痴迷,若有人能无视他的容貌,除非那人是瞎子,否则怎能不心动。
“无瑕竟让姑娘在大雪中等候,实在是抱歉。”
蓝若依然在望着他,无瑕有一丝尴尬,蓝若只盯着他瞧,不说一话,无瑕只好轻声又说了一遍。
蓝若回过神,将手中裘袍展开,道:“殿下走时,让蓝若等公子来后给公子披上,还说,天冷,请公子一定注意了身子,这裘袍是皇上赐给殿下的,十分稀有,只望公子不要辜负了殿下一片心。”
听蓝若口中所言,无瑕忙身子一退,道:“皇上赐给殿下的,无瑕怎能要,请姑娘代为还给殿下。”
“殿下送出的东西,便不可能再收回,请公子不要为难蓝若,否则殿下责怪,蓝若无法交代。”
蓝若带着一种坚决,令无瑕无法拒绝。裘袍上身,整个身子顿时暖和异常,无瑕眉头轻蹙,他不明白郑赟谦为何要对自己这么好,明明两人立场不同,却……
“谢谢姑娘,走吧。”
小船轻荡,无瑕坐在船中,望着湖水发呆,自己回去,该说什么?他会放任自己的离去吗?垂眸沉思,心中慢慢感到郁结。
蓝若荡着船桨,看无瑕静默不语,知道他有很重的心思,而殿下又何尝不是,昨天他来花满楼的时候,脸色十分难看,子胥郎说,殿下要回燕京了,因为,要逃避心中的那份情感,所以要离开云城。
下了船,蓝若拉过一马将缰绳递到无瑕手中:“公子,蓝若告辞。”
无瑕飞身上马,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打马向前。
风雪交加,耳边簌簌之声传来,无瑕突然勒马回转,远远的山坡之上,一人一马静静站立,在苍茫一片中,似幻影般不真实。
见无瑕突然回转,郑赟谦口中一声大喝,勒马向后。
那是燕王吗?无瑕心头疑惑,可是,那人却向后退去,只一瞬便已没了踪影。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此情,付与一男子,却依然无怨无悔,只因,爱……便爱了!
无瑕策马疾奔,当马停在问鼎轩门口,店内忙碌的众人一涌而出,就连冷二都忙不迭的奔到了门口。
“公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