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赟谦眨眨眼,看着那低着头的人儿,突然笑了起来:“果然有一身尖刺,一旦遇到挑衅,就将那尖刺竖起来,也不管面前站着的是何人,是好意还是歹意,划出自己的范围,不许任何人踏进。”
说话间,无瑕已将那碗粥喝下,站起身,将碗塞回了他的手中。
“谢谢燕王殿下。”说完转身而去,郑赟谦望着手中的碗,不禁勾起了一丝苦笑。
进了屋,见无瑕倒了水,将药丸放入口中,郑赟谦懒懒道:“你又怎知那不是毒药。”
无瑕皱着眉将药丸吞下:“要是毒药,岂不是浪费了燕王殿下的那碗清粥。”说完又倒了杯水,端起。
“回去了,多吃点东西,那身子骨抱在手中咯得生疼,本王还是喜欢摸着有肉的。”擦身而过的那人突然道。
“咳咳——”无瑕张口一呛,顿时撑在桌边轻咳不已,郑赟谦却勾起眉角,头微微一点,然后扬长而去。
这人,究竟想做什么?!说什么混账话!
无瑕拼命抑制那咳嗽,脑中,却似乎想到了什么。
自己昨夜,似乎……见到了白炎!是梦么?可是……低头去望那握住杯子的手,那十指紧扣的感觉,为何……那般真实!
悠扬的笛声将那睡梦中的人儿唤醒,无瑕睁开眼,吃过药后,自己竟昏昏沉沉睡去,身子似乎轻松了很多,不再似那般难受,起身到了屋外,见那人此刻正斜坐在栏杆上横吹玉笛,笛声悠悠,令人的心也随之平静,脚步慢慢靠近,那笛声却突然乱了音符。
无瑕不解的轻蹙眉头,道:“燕王殿下似乎很不想见到我,就连听到我的脚步声,都会乱了音符的节奏。”
郑赟谦将头一垂,笛声顿止:“船来了,我送你回去。”
无瑕侧头望去,果然一条小舫停靠于岛旁。
“无瑕竟睡着了,耽误了燕王的时间,实在抱歉。”
郑赟谦却一声不吭返身便走,无瑕紧跟于后,不知他为何突然沉默,也不说话,两人上了小舫,艄公轻摆船桨,船破风而去,天色渐渐暗淡,无瑕想到回去之后要面对的一切,一声轻叹,不经意的一回眸,却发觉那人双眼竟一直看着自己,不禁侧头避开那目光,道:“你可想清楚了,今日你放了我,他日便可能会后悔。”
“不悔!”那口中吐出二字。
此刻的无瑕并不知那二字之意,只道是他不屑于趁人之危而已,燕王郑赟谦,胸怀鸿鹄之志,但是,却因太过强势,所以,当年的自己弃他而选择当时处于弱势的郑澈轩加以辅佐,而现在的他,便是自己助太子登上郑国皇位的最大敌手。无瑕心头喟叹,静默不语,而那不悔二字,却直到自己差点丧命,那人的情感终于爆发之后,才真正明白过来!!
蓝若等在岸边,见小舫靠岸,忙迎了上去。
“殿下!”
“为何这么晚。”
“太子封了所有官道水道,才解的禁。”
郑赟谦回头去望无瑕,道:“看样子,你对太子来说,不是一般的重要。”
无瑕不搭他的话,下了船,道:“多谢燕王殿下送我回来,无瑕走了。”
“这里离太子府有多远你知道吗,你那身子骨……”那话却突然顿住,郑赟谦有点烦乱的接过蓝若手中缰绳,一跃上马,无瑕还未反应过来,被他探手一带,身子骤然被带上了马背。
“燕王——”
“别说话,坐稳了。喝——”口中一声大喝,那马纵身一跃,疾驰而去。
蓝若追于身后,望着那离去的两人,怔了神!
夜风冷冷,吹在脸上,扬起了青丝,无瑕身子在风中微微颤抖,感受到那在风中慢慢沁凉的身子,郑赟谦的双臂不由自主的紧了紧。
那烈马疾驰,蹄声沓沓,惊醒了寂静的夜空。
当那两人一马出现在城门前,那依然站在城门之上的人顿时长舒了一口气,然后,不等城门打开,身子已经径直跃下,直奔了那人而去。
“无瑕!”那声音竟已沙哑万分。
无瑕垂眸看着那人,心头竟泛起了一丝酸楚。
“无瑕让你担心了,太子!”
郑澈轩抬着头,他不明白为何无瑕会在郑赟谦的怀中,可是,他安全回来了,便比什么都重要。
“无瑕,咱们回家!”手伸出,无瑕搭在他的指间跃下了马背,走了两步,却突然回过头去。
郑赟谦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望着他,郑澈轩抓住无瑕的手在手中,对郑赟谦道:“谢谢你送他回来。”
郑赟谦眸间一动,骤然一勒缰绳,返身疾驰而去。
明日预告:难度帝王心:“无瑕不怕,既然已经决定了来到郑,便料到有一天,会示人于前。我的身份尚未曝露,若有一天曝露了,只怕,就算是太子你,也保不住我!皇上绝对不会允许太子身边有一个要拿大郑天下去复仇的人存在。”
“无论怎样,我郑澈轩今生都不会放开你的手,你若不信,我们便来赌一赌,看我能不能保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