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所爱之人吗?”小侯爷却突然问道。
弓一愣,脑中突然闪现的,是佰茶那毫不犹豫一刀划过手腕的情形。
“如果有,又怎会体会不到我此刻的心情。”
可是,水火怎相容哪!
召唤弓心头一颤!
“弓,我……已经知道无瑕的身份了。”
小侯爷那话一出,召唤弓大惊失色。
“无瑕说,我们从此擦肩是路人,可是,我放不了手,无瑕自己又何尝能放下,若他果真那般无情,就不会让自己伤痕累累了。”
“小侯爷,你既已知道一切,就当知道我们所做的,于此大晋来说,是大逆不道之事。公子不想连累你,也不想让你夹在情义之间难以取舍,你应该明白他的心,就此罢手,就算他日战场相见,各为其事,对错难怨!”
“说得容易,你却去将你的心交付一个人,然后再绝情的拿回来,看那颗心拿回来的时候,是否也会千疮百孔,难以完整。”
“小侯爷——”
“弓,好好照顾你家公子,他那身子骨,已经经不起他折腾了。”身子一跃,小侯爷身影瞬间便没。召唤弓怔怔站在屋顶,他已经知道了公子身份,却一直不揭露,冷公子是此大晋的心腹大患,武相的追捕十多年来从未停止过,小侯爷既已知道却三缄其口,可见公子在他心中的地位是何等重要。
他们……最终会以怎样的方式结束这场纠缠!而自己,又该怎样去放开内心深处那份隐藏的思念!
夜凉如水,明月高悬,月夕就要到了,人月两团圆,只是一份奢求罢了!
身形一顿,弓身如飞燕,翩然而去。
下午的阳光斜斜射入房中。
冷三站在一旁,公子细细翻阅着手中账目。
“把各小县的生意结束了,从晋将资金抽出,转入郑国。”
“公子!”冷三一惊,道:“咱们在晋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在各个小县镇都站住脚,就这么结束掉,岂不可惜!”
“三叔,将来的路还很长,我们的势力在晋虽然庞大,却因藏身暗处,又被朝廷追捕,生长极为缓慢,将资金抽调入郑,有太子的扶持,定增长迅速。”
“可是公子,那么一来,太子岂不是更加肆无忌惮,太子对你的觊觎之心,连三叔都能看得出来。”
“三叔,掌握一个国家,首先要掌握的,不是那个国家的兵力,你知道吗,兵力是需要银子来维持的,掌握了一个国家的经济命脉,就等于将一个国家的主动权攥入了手中。”无瑕只是垂眸翻阅,口中淡淡说着那话,冷三却如醐醍灌顶,公子说的对,一个国家要强大,首先,不是看他有多强大的兵力,而是他手中,有多少能够支撑兵力的财富。
无瑕放下手中最后一册,抬头道:“我们已经不能太依附于郑了,从前,我们强,太子弱,这5年来,我忽略了他的野心,现在的他已经日渐强大到无法掌控的地步,如果我们没有了能与之抗衡的筹码,便只能转而成为他手中一颗为他争夺郑国江山的棋子。”
公子要反击太子了!冷三看着面前淡定斯然的公子,心头一酸。
“公子,你又要开始与天斗了么。”
无瑕低头一笑:“斗,老天跟我说,姬无瑕,斗,你才能活下去,才能有尊严的活下去,所以,三叔,发话下去,除了8个富庶之所,其余天下绸缎庄的分号,全都给我结束掉,随我转战入郑。不过三叔,从此你便无法再安定的生活下去了,因为无瑕要你去郑打点一切,我们,在郑从头开始!”
“公子倒总算要将我这把老骨头带在身边了,三叔高兴还来不及,公子,我现在就去着手一切,分号遍布了整个大晋,要结束,一时还真有点棘手。”
“前路漫漫,欲速则不达,我们在晋尚有一段时日,不急。”说完却是一阵轻咳,冷三看着公子那模样,道:“公子这病拖得太久了,是不是去其它地方寻访一下名医。”
“无妨,过段时间该好了,就是乏力得很。”
“烧了这么久了,怎能不乏力,三叔先去庄里,回头再打听一下哪儿有更好的大夫。”
“去罢。”无瑕微微一点头,站在窗前,望着院中满园桃树发呆。
“公子在想什么?”弦伊拿着小点入了房间,放在桌旁道:“刚买的桂花糕,公子来尝尝,甜甜口。”
无瑕走到桌边,望着那盘桂花糕,却想起了在泾阳小侯爷早早买了糕点放在桌上留字叮嘱的情形,不禁双眸一垂,暗自神伤。
“弦伊,我昨晚,似乎做了一个梦。”那口中喃喃着。
“什么样的梦?”弦伊抬头问道,无瑕却只手抚在自己的额头,那梦里,有如此轻柔的抚摸,似乎,他曾经到过身边一样。
“没什么,只是,一个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