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子刚开口还算是恭维,可最后话锋一转,杀意逼人。
仿佛没听到黑衣女子的威胁,江盛群淡然一笑道:“天下之大,想杀我江盛群的人不在少数,却没有几个人能取江某性命,你的功力不错,只是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乱世之世,人人都是贼,区别在于有的人窃金银,而有的人是窃天下。赵家做皇帝使得民不聊生,如今赵氏的江山已然危在旦夕,有德有能者皆可取而代之,你愚忠昏君,死不足惜。”黑衣女子声音依旧的冰冷,只是带上了几分激动。
“好一个有德者窃天下,姑娘能说出这等话,倒是江某小觑你了。不过听你所言,我猜姑娘不是汉人,毒妇钱婆的传人居然是番邦异族,倒真有意思。”
再一次听到了钱婆的名字,黑衣女子气势立刻一变,冷如寒冰的声音再次响起:“小女子是什么人不需要将军操心,本来小女子还心折于将军的气度,只怪将军也知道的太多,所以今日您……不得不死。”
黑衣女子嘴里说着敬语,手上却一点不含糊,双手同时扬起,几道银光电射江盛群,同时双足轻点,整个人紧随银光袭向江盛群。她一出手便是连环攻击,不想给江盛群任何还手的机会,她如此做,完全是出于忌惮。
江盛群是武将,宋朝虽然是以文治国,可是武功却也没有松懈,不说人人尚武,至少军人的功夫就不是寻常人可及,遑论江盛群这个将军了。可是战场终究不算是武林,就算是万人敌也不见得胜过一个武林高手,所以黑衣女子虽未轻视,却也没太放在心上,直到她看到卧海听涛后才收敛了全部的轻视之心,她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敌人,不是自己简简单单就能打发掉的,是以此番一出手便是连绵不绝的攻击。
卧海听涛阁相较普通人家来说已经算大的了,可是这样的距离对黑衣女子来说还是很难称得上距离,几乎只是眨眼之间,银光和黑衣女子便来到江盛群身前,黑衣女子拇指与食指紧捏,捏出了穿针手,疾点江盛群胸口大穴。
面对黑衣女子的雷霆一击,江盛群仿佛没有准备一般,直到黑衣女子近身之后才反应过来,而且他的应对也十分滑稽,慌忙转身先把手里的书卷扔了出去,整个人转身向后仰倒。
书卷是纸质的,被扔出去弱不受力,在空中就展了开来,没飞多远便落了地,可是书卷展开的同时却无巧不巧的把那几道银光挡了下来。书卷落地,上面赫然钉着几枚细若牛芒的短针。
江盛群后仰的时候,仿佛还在手忙脚乱,想要抓住什么稳住身体,一把抓住了圆桌边缘,却又没有抓稳,将圆桌整个推了出去,圆桌被推动,横亘在两人中间。黑衣女子的穿针手要想落实就得越过圆桌,这一次攻击算是落了空。
江盛群这一系列举动似有意似无意,巧妙的化解了黑衣女子的攻击,虽然十分精妙,可他最后还是躺倒在地,就在他倒地的瞬间,两枚牛芒针擦着他的鼻尖飞过,如果江盛群刚刚真的扶稳身体,这两枚牛芒针将毫无悬念的打进他的体内,以断刃的风格,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两枚牛芒针就足以左右战局。
看到江盛群连自己最后的杀招都躲掉了,黑衣女子心中更加凝重,她看不透江盛群,对方的表现虽然狼狈,可却将自己的连环杀招化解于无形,而越是如此就越让黑衣女子看不出深浅。因此看到江盛群跌倒,黑衣女子却没有贸然上前,而是戒备观望。
江盛群躺在地上哼唧了一会,这才缓缓起身,看到黑衣女子在前方看着自己,洒然一笑道:“姑娘这几招当真是厉害的紧,要不是江某运气好,就真着了道了。”
黑衣女子这次没急着出手,冷静的道:“将军应对精妙,举重若轻,运气一说倒是过谦了,倒是小女子还要感谢将军手下留情。”
江盛群闻言面容一肃道:“战场之上敌我分明,江某出手从不留情,而我与姑娘素不相识,今日你来杀我,不过是收钱消灾而已,若姑娘能弃暗投明,也是你我之幸。”
“将军此言差矣,明暗之分只是将军的一厢情愿罢了。如今赵氏懦弱无能,群雄逐鹿,最终鹿死谁手,谁便是明,不如将军弃暗投明,算是你我之幸。”
黑衣女子身手不俗,嘴皮子也不弱,原话送回给江盛群,足见犀利。
江盛群闻言哈哈大笑,道:“如此说来,江某倒是不得不与姑娘刀兵相见了,只是可惜了这样的人才。”
江盛群话音方落,身形向前一闪,双手成掌,隔空向黑衣女子头顶劈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