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一众人不言语,寇准冷声道“自今日起,诸位须得明白,对于武道非是人力可较,不过三千余众便搬走了咱们一万三千石军粮,杀了咱们五千人,止今一日咱们便死了万余人,何等的荒唐?此乃奇耻大辱!”眼见寇准发怒,那股怒气震慑人心,连王继显都不敢有异动。这非是在武力上的畏惧,而是寇准官威所展现的魄力,便是这股魅力搅得陛下都有些难以招架。
但听寇准续道“当前第一要事便是兵器,陛下日理万机,无暇分身,且远在京城,患匪能眼睁睁看着咱们把兵器运来再开战吗?”罢,寇准看向庄诃,冷然道“你乃器宗传人,这点问题可不算难吧?”帐内诸众皆感疑惑,难道是私造兵器?庄诃何尝不懂,应声道“只需都主开口,虎坊绝不敢有违。”顿时帐中惊声四起,原来寇都主真的要私造兵器,这可是叛国大罪呀?但诸人均知寇准竟有心思,在场众人便无人能阻止,但许多人都觉得,无论寇准怎麽闹,无论他多受恩宠,若是真如此,那便过了,陛下必不会忍受,这可是在抽皇帝的嘴巴子。
眼见一众人默默不语,害怕株连之罪,寇准冷冷一笑,道“我寇准竟然来了,打不过患匪,尔等还想回京坐享荣华富贵吗?”在场诸人皆是一惊,来之前便曾有人传出,陛下便是欲借此整治东门,他们若真是败了,即便能活着回去也交不了差。一内侍长心翼翼道“若都主肯明令,咱们也不惧诛连之罪。”他这一无疑是出了心思,只需寇准挑头,即便陛下问责,到时全推给寇准便是。
寇准不假思索道“我这非是与你们商量,军令是我下的,与尔等何干?只需打赢患匪,尔等才有建功封侯之用。此事不必讨论了,由你庄诃督领,所缺之人由你挑,成都城的铁匠悉数征用,且在各营安顿十名成都城姓,尤其是在外围。记住,这可是让姓自愿的,谁敢扰乱姓,恃强凌弱,将军令无情。”寇准一,诸人即懂了,这一招实在是超绝,令人感佩,到底是宰相之,非常人所及,一时诸众皆拜倒在地接令,自是心服口服。寇准让诸人起来,幽幽道“该担的责任我寇准不会推脱,但此战凭的是上下一心,忠心为国,非是我一人之力,诸位若无此番醒悟,嘿嘿,那就在此跟患匪耗他个十年八年也非不可能。”诸人皆面面相觑,如此人多势众耗个十年,谁能忍受?然而想起大战时,患匪之强悍大大胜于官军,每个患匪的力气都大的出奇,不免心有余悸,信心不足。寇准续道“路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你们别想一步登天。”随后寇准看向李伯仲,问道“对于此事,你有何看待?”李伯仲一愣,随即道“当前最缺的便是兵器,战时患匪不过区区五层长枪重盾便将咱们打得连连倒退,而患匪身后的兵器军备皆是由个人所喜,这是武林中最擅长的人员集中之阵法。而朝廷唯一的优势在于人多势众,咱们初来又不熟悉自己的敌人。依下官拙见,咱们如今造兵器也来不及,患匪不会给咱们机会。”
李伯仲刚到壮年,在建侯营也不过是个兵。见他提及惨败,如此掀伤疤,又似滔滔不绝,自以为是的言论,诸众多是不喜,此时此刻,如此身份哪有他话的份?寇准淡淡问道“你有甚麽法子?”李伯仲应道“下官愚见,只是觉得咱们的军阵挤在一处看似稳妥,但以都主高见患匪之众如何?”寇准应道“当前至少十万,其中尚不包括药匪,逍遥城,还有隐匿不轨的四宗,总数至少二十五万,皆为可用之兵。”寇准这一,着实惊骇了众人,二十五万患匪这将是如何一个数字?李伯仲应道“则下官以为,当前军阵该分为三方凹阵,其两翼布置重兵,尤其是先锋斥候人数不可少于一营,则将三千弓弩手分为三队各领一方,同时盾牌不够则以成都城中汇聚,至少有比没有强。今日咱们若不准备妥当,患匪必将夜袭。”听得此言,内侍长中顿有人呵斥,排军布阵岂是他了算得?寇准却不作声,李伯仲自然明白寇准的意思,朗声道“敢问诸位,当前可还有别的法子?数万之众连安身之地都没有,朗朗乾坤,皇土之下,天威何在?”他这一问,顿有人该四面凹阵,有人该搬进成都城,有人该立即进攻蜀山北面的平缓之地,在山岗上扎营,甚麽的都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