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秃发思复鞬的话音才落下没多久,一旁被殴打了的孙盛突然大声叫道:“什么杀人放火?!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犯了什么错,你既然是这个少年营的主将,你倒是说说看,我犯了什么错?你要这么责罚我?!”
秃发思复鞬楞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个叫孙盛的竟然还敢这么嚣张,竟然当着自己下属的面如此指责自己,心头不由的又有些按耐不住,正想立即上前再赏这个孙盛两个耳光!
不过,毕竟现在有人在一旁求情,秃发思复鞬也不好太过凶悍,只好冷笑道:“你自己犯了错还不知错,罪加一等!”
“我不愿意跟人同塌,不愿意跟那么多人挤在一起撒尿就是犯错了?!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混账!你既然入了少年营就是来当兵的,一个帐篷住个四五十人有什么奇怪的?!既然都是袍泽,吃喝拉撒睡在一起,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就你特殊?!明明自己也是一个流民的孩子,能活着,还能进入这个少年营,这是多大的福气?我要是你,早就已经谢天谢地了!你竟然还不知足,你说你该不该罚!?该不该打?!”
“不该!我根本不想来这里的,我是要向东,渡江去江东的!”
“哈哈哈,去江东?那怎么来这里了?!”
“我和我的族人失散了,一路被其他流离失所的百姓带过来的!”
“哦,你也知道自己年幼无能了吧!”
“你!”孙盛被秃发思复鞬说中了痛处,心中顿时憋屈了起来,可不止为何,此时的孙盛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伤心的往事,竟然低着头,一言不发了!
徐忡听到这个孩子竟然说要去江东,心里倒是一动,要知道当时愿意去江东的人并不多,除了那些世家大族因为政治和利益的考虑会过去以外,普通的老百姓更愿意去北方或者西北,毕竟在世人眼里,东南一地就是一个穷乡僻壤和不毛之地,一般人都不会选择去那种地方。
留意到这一点的徐仲,对着这个受了责罚的孩子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祖道重一直在边上听着,等到他清楚到这只是一件小事后,心里才松了一口气,毕竟要是这个孩子真的犯了什么军中大罪,那么,即使他真的是哪位忠良的后人,自己也没有任何办法保全他了,军法如山,岂是儿戏?更何况,要是他真的犯下大罪,自己第一个就不会轻饶了他,不过现在既然没有什么大事,问题就好办多了!
想到这里,祖道重恳求道:“秃发将军,此事就交给末将来处理吧(祖道重在少年营里是副将,所以自谦一声末将也是可以的),顺便我也想好好问下他是哪位忠良的后代!”
还没等秃发思复鞬回答同意不同意,祖道重已经对这孙盛喝道:“你听好了,如果我们发现你之前说的都是假话,你根本不是什么忠良之后,那么你就不是不合群那么简单了,而是在军营中欺骗将领,是死罪!”
孙盛听到祖道重的话后,立时浑身一个激灵!
孙盛抬起头看着祖道重和他身边的另外两个人,注视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开口说道:“各位将军,各位达人,我的确是忠良之后,我的祖父孙楚曾为冯翊太守,父亲孙恂也曾任颍川太守,我是孙家的长子嫡孙,我叫孙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