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解释。
“妈妈……虽然表面上不说,一直在期望您回来。”抓紧了膝盖上的布料,鼬慢慢的低下头,冷淡般的嘲笑:“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才会这样,都把我当成小孩子敷衍,到现在也不许我去追查么……”
泪滴落在膝盖的手背上,无色的水光润湿了肌肤。
不知该怎么做才好的富岳沉默了片刻,苦涩的笑了笑。
还能怎么办呢……那是他的孩子。
他最重要的心头宝物。
是他的补偿,他的一切。
……无法说出真相,无法坦然的说出,我是夺走了宇智波富岳这个身份的鬼魂。“我不是你的父亲”这种话,哪怕是稍微带有一点暗示的言辞,都让他深深恐惧愤怒。
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不属于他。权势财富之流都可以夺走,写轮眼也无所谓,他们都可以否认他,否认他在保护宇智波,否认他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村子的未来,否认他的一切……
但“父亲”这个身份,是他死也不能放弃,谁也不可以夺走的东西!连一点点泄露的可能性也必须抹除,原城玲子的事也好,美琴的事也好……他都不能让鼬知道。
“随便你吧。”他只好这么说。
晚饭后,留下一个影分/身收拾厨房,富岳换了衣服就去了村子的东边。
木叶东边是一大片的演练场,因为危险程度过高,通常作为中忍考试的场地使用。过了演练场,附近有一片山,山上的药农和五番队一直有来往,也会提供木叶的医疗班不少的药物。
谁也不知道药农已经搬走了。由于年纪太大而把远方的“侄子”叫过来帮忙,之后就安心的搬到了山下更加热闹便利的地方居住,这片山头已经被所谓的“侄子”接手——那个叫十九郎的年轻人咬着根草茎,坐在屋外的凳子上吃西瓜。
“给。”
沾满了西瓜汁的液体的手心里是粘嗒嗒的几颗黑色的西瓜子。富岳迟疑了一下,接了过去,藏在袖子里。年轻人咧开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听说您被火影大人给拘禁了?喏,万一将来被关到什么不见天日的地方,只要把它种下去,说不定就有人来救你哦。”
“她呢?”富岳不理睬他的话中之意,问道。
“在地下室里。”年轻人耸了耸肩:“我找了个真的药农,明天就该走了。”他站起来跟着富岳走了进去,熟练的把地板掀开,露出黑黝黝的地道。
“木叶不好么?”
“好是好,太安静了。说实话您可不要生气,这个地方太和平了,一不小心就会养懒了骨头,万一将来没用了怎么办?”十九郎无所顾忌的笑道:“连大蛇丸的东西也抢了,再呆下去,搞不好会死的很难看吧。”
“你见过那东西了?”富岳不动声色的看了周围一眼,地下挖的很深,周围没有光源,也对,在这种地方点火的话,氧气也会耗尽,十九郎耸了耸肩:“您说呢?真的很吓人好不好,这种东西也只有你们这些人才会稀罕的抢来抢去了,埋在土里不好么?”
黑暗中传来了铁链撞击的声音。
像是突然浮起了的影子,十九郎吓了一大跳,吃惊的往后退了一步:“这个……”那个影子被铁链锁住了脚,蜷缩在墙角里,仿佛寒冷似的战栗,双手抱紧了肩膀,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到来。
“发作了啊。自从服了那个东西之后,看上去更像鬼了,喏,今天的份在这里,”拍了拍胸口,十九郎心有余悸的蹲下来,又露出之前怪异的笑容:“很有趣的药哦……一旦成瘾了就变得毫无底线,给其他人服用也会这样么?莺栗那种植物,原以为只能做麻醉药呢。大人,我先上去吃西瓜,别在下面呆太久哦。”
是你……
是你来了……
原城玲子瞪大了眼睛,痉挛的伸手抓住男人的下摆——五指捞了个空,眼前的颜色又一次跳动起来,大脑被一千只蚂蚁爬来爬去,难耐之火燃烧着内脏,烧得她恨不得就这么死了。
死了……死了就好了!如果能死该多好啊!她又哭又笑地用力伸手卡住自己喉咙,双手死死的收紧,舌头也吐了出来,不知过了多久又下意识的松开了手,用力咳嗽,恨不得连肺也咳出来。
“想死么?”富岳冷冷的俯视着她:“我可以成全你。”
原城玲子蓦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射出狂喜的光芒!
那是何等可怖的脸啊——半边被生生抓烂了,还有细小的虫子在眼窝里爬来爬去,另外半边却光滑如从前。看来十九郎除了喂给她莺栗之外,也用了别的手段,防止她自杀——
“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啊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在毫无希望的牢房里回荡着。
已经足够凄惨了。凄惨到了只要给予死亡,就是最大的慈悲的地步。这样的女人,即使杀了她也不会得到任何的安慰了。富岳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拼命抓挠着胸口,声嘶力竭到毫无人气,慢慢蹲了下去。
两人的视线交汇了。
“原城玲子,”富岳注视着她的眼睛,慢慢说:“你绑架美琴,是因为之前我陷害你,害得你被警务部队关起来么?是为了报复我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