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长老死的突然,一切工作没来的及交接,再加上有心人的刻意阻碍,苏霁瑶和云竹的行动备受掣肘。
大长老看似配合工作,也派人送来了近十年圣世发生的特大案件的卷宗,可这卷宗顾左右而言他,证词不充分,定罪不清晰,有的甚至连原告被告的姓名都写的模糊不清。
这一堆乱七八糟的废纸苏霁瑶本打算发发善心,好好整理一下,可看这个样子,根本就没有整理的必要。
不过,每份案件都细敲一遍,还真就发现了些不同寻常。
疑点正来源于归一神教的案子,按理说,离奇死亡那么多人,这案情总该从立案开始,调查过程,及结果都该有个详细的说明。
可对于这起案件,轻飘飘的一页纸,只写一句:证据不足,无法立案。
这摆明了就是有人虚报了事实,这和整个长老院都脱不了干系,可怪就怪在,这些死亡的人里面,居然还有一位叫忘红衣的夫人,她是正儿八经受了封号的诰命夫人,而好巧不巧,她的死亡申报人竟然是大长老——忘虚赢。
忘红衣终生未嫁,一直跟在大长老身边,直至莲迹离开圣世,她同神殿集体溺亡的归一教徒一起离世。
忘红衣年轻的时候是莲迹母亲——仁静皇后的女官,性子温柔贤惠,好风华秋月,诗意浪漫。可有一天她突然开始杜绝一切与诗词有关的东西,甚至就连纸笔都不愿再见。
她的性子越发稀奇古怪,有时能呆坐一天,一句话不说,一口水不喝。面对仁静皇后的质问,她选择辞官归家。可当时她那种状态仁静并不放心,也就没有应允她的要求。
后来她告诉仁静,她的丈夫死了,她再也回不去了,还要求仁静给她个诰命夫人的称号,不然就血溅当场。
仁静虽说不愿,可没办法只得应允。
后来仁静对她所说的那个死去的丈夫进行调查,却发现根本就没有这一号人。再后来…仁静皇后和皇帝莲清毙命,这件事就被压了下去,不了了之了。
而苏霁瑶怎么也不会相信忘红衣会加入归一神教,结合上刚刚素莲告诉她的秘密,她直觉忘红衣的死与大长老忘虚赢脱不了干系。
苏霁瑶将忘红衣的名字圈起来,又找了另外一张纸将素莲和大长老的名字写了上去,有一些东西在她脑海中碰撞,可她因为经历了早晨的那些震动,此刻她的脑袋混沌一片,什么都想不出来。
“云竹…你知不知道忘红衣?”
要想调查清楚,就得先从源头抓起,忘红衣是素莲的命门,也是大长老的软肋,无论如何,即是是搅得亡者哀怨,她也在所不惜。
“忘红衣…”云竹想了想,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盘托出。“她被封为诰命夫人那一年我还没有来到主子身边呢…听说她性子温柔,待人向来和善,可我见到的她却如同行尸走肉,跟个冰块没什么分别。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问她的事,但是我觉的她没什么可说的,就是那样一个不讨喜的人而已。”
或许是经历了那些事情之后她才变的?如果是自杀的话,她好歹坚持了这么多年,应该是不会可能突然选择死亡,而且素莲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完,她一死,素莲就掉了火坑。那她的坚持就白费了。
想到素莲,苏霁瑶有些叹息。她说她叫红月,像红衣那样的红月…可事实就是,这一生,她都是一个人,红衣早就不存在了,身死在一年前,心死了一辈子。
“云竹…我实话跟你说,素莲是…”苏霁瑶不知为什么,总觉得难以启齿。“素莲是忘红衣的女儿,她是忘红月,她根本不是忘素莲。”
云竹稍稍有些惊诧,可很快便反应过来,也许有些搞不清这样的伦理,他有些疑惑的问道:“忘红衣是大长老的妹妹,忘红月是忘红衣的女儿,忘素莲是大长老的女儿,而忘素莲就是忘红月?”
苏霁瑶点头,想到素莲在她耳边悄悄讲述的时候,她的脸色就忍不住一阵发白。
“这是个秘事,但应该是真的…”她直视云竹,“不知道你怎么想,素莲跟我说这个,我觉得她是在暗示我替忘红衣报仇。”
“也不无可能,但是她为什么不自己动手。看她今天的样子也不被迫…货站还有什么别的意思?”
“你这么说…好像也对…”苏霁瑶有些摸不着头脑,“算了…问问莲迹再决定不迟…”
或者…可以找宋漓然看看,“独眼”,她苏霁瑶不是算那其中的一员了嘛…想到这儿,她松了口气,但心里却还是不轻松。
“你看看这个…”
云竹将一叠资料递给苏霁瑶,大概有十页左右的样子。
苏霁瑶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却看到零零碎碎的一些片段,竟是一桩案件的嫌疑人的陈述词,这些片段并不完整,断掉的内容被厚重的墨汁盖住,想要看到内容根本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