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开拧着不放,斯琴又僵着,时间一多,岑默就觉得不对了。
张云开没有道理拦着人不放啊?他也不是傻子,不过是很少见识人和人之间的算计。
“云开…送到此处,我们再不可麻烦你,张大哥和嫂子情形还未知,以我愚见,你还是先回去看看那边的情势再说…你觉得呢?”
…
沉默一会儿…
“这么说,我倒没有逗留之理了…也罢,岑默,岑娘子,我便先行离开,接下来你们自己要小心了。”
张云开见二人一致不愿他跟着,倒也没有再做纠缠,痛痛快快的将马车停了下来,潇潇洒洒的离开了。
岑默与斯琴对视一眼,见他走的痛快,几乎是不带走一丝云彩,现下也安了心。
岑默会骑马,却不会驾马车,征询过斯琴的意见,决定将马车拆分,骑马离开。
一路上人烟稀少,还飘着些小雨,奇异的,二人的心都静了不少。
现在才觉得困,斯琴窝在岑默身前,打起了盹儿。岑默不敢做别的,强打起精神留意着周遭,一边注意驾马奔走,另一边还得护着斯琴,免得她掉下去。
如此行了一个时辰,天早已亮了个干净。
岑默身上被淅淅沥沥的小雨淋了个湿,斯琴觉得冷,睡的也不是很舒服,她揉揉眼睛,打眼儿一瞧。
“呀,你怎么湿成这样了啊!”
斯琴哪想过这么小的雨也能将人淋个透湿,这么看岑默的样子,心里自责极了。
想着岑默因为自己连个安生的住处都没有,更是觉得懊恼不已。
“雨也不大,当冲凉了,你却要小心,莫要着了风寒。”
岑默将斯琴的衣衫又帮她裹紧了些,自己也抖抖嗖嗖的抓着缰绳。
“要不…咱先休息会儿?!”
斯琴问道。
岑默皱了皱眉,他们走的路都是些生僻小路,如今也走了一个时辰有余,他想着应该也不会追到,虽说还是觉得不安,但考虑到斯琴的身体,便也应了下来。
岑默勒紧缰绳,驾着马停了下来。
此地地势复杂,于逃亡来说是不二的选择。岑默对此十分满意,携斯琴找了个凉棚躲了起来。
刚才张云开的那点干粮被斯琴掏出来,递给了岑默。
岑默吹了吹碎屑,掰了一半儿又还给斯琴。
二人还真是饿了,这一小块儿干馍对于他们来说比琼浆玉液都美味。俩人狼吞虎咽,根本没见着怎么吃,就已经下了肚子。
“以前吃惯了珍奇美味,真没想到今天吃这干馍还能吃的这么香甜…”斯琴看着意犹未尽还在舔嘴的岑默说道。
岑默笑,说道:“这也是不错的了,我那时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
“岑默,你都没和我说过你的事呢!”
“你是不会愿意听的…”岑默拍拍她的脑门儿,叹了口气,他又说:“于我…一起吃苦就是幸福的,你觉得呢?”
斯琴微笑,叹道:“岑默,这条路很艰难,我们这些世家之人挤的头破血流,就只为了一个自由,因你我自由了,心里自由了,身体也自由了…所以,无论再苦再难,我都会撑下去的,我觉得很幸福。”
小雨刚停,伴随着躁动不安的清晨,泥泞的小路似乎传来了踢踢踏踏的声音,二人相视一笑,岑默却猛然拉起斯琴的手,很快便跳上马去。
“怎么回事?”
岑默喃喃自语,已经觉得不对劲,这时也不容他多想,只是安慰性的拍拍斯琴的肩膀,马鞭大力一挥。
这样的早晨注定不会平凡。
无论情势如何,面对着来势汹汹的敌人,二人均咬紧了牙关,绝不敢掉以轻心。
斯琴敏锐的感觉到,这次,来人不再像是早晨那般轻狂,他们可能已经做好了埋伏的准备。
也正如她猜想的那样,早晨在渔村扑了个空,那些人果真气急败坏,当下怒气冲冲寻着踪迹一路跟了过来。
只是,虽说二人势单力薄,可逃生的道理也是懂的,这般在人家的掌心之中,被人算计,感觉完全被人掌控了一样,毫无半点悬念,就抓了个正着,这…莫不是?
“…张云开…”
二人压低了声音,对视道。
岑默一拍大腿,懊恼极了。
“就不该放他走…”
早就觉得这人不对劲,先前的大献殷勤,今日的怪异表现,本想着张大哥人憨直便没往心里去,可今日的种种,让他心中警铃大作。
斯琴咬咬牙,十分恼怒,只是这时也容不得她如何,只得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