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晋拍拍他的肩膀,叹息一声。
…
名为郊外,却不见人烟稀少。人群中央搭了个简易的棚子,摆了些小木桌,招待来往的人。
他四人来的时候,就只剩下最为破烂的一张桌子,也不过勉强能坐人。苏霁瑶倒无妨,只是苦了淳于晋和隋玉,二人气度不凡,坐在摇摇晃晃断了条腿儿的桌子前,虽说嘴上什么也没说,但在外人看来就颇为逗乐了。
叫了茶水,他四人无话,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
旁边的人聊得热火朝天。苏霁瑶一时倒陷进人家的故事当中了。
“世道太乱了…我们这些做小本买卖的也做不下去了啊…”这人应该就是这间茶棚的主人。身上搭了块儿白色的长布子,一只手托着桌子,和围坐在桌子边的人攀谈着。
“安国和大兴年年打仗,可苦了边关的百姓了。”这人愁眉苦脸,背着的大包小包放在地上,看着像逃难的。
另外一妇人也是眉头紧锁。
“这可如何是好,听说这永嘉也不安生喽…”
茶棚主人,黝黑的脸上露出愤怒,他说:“国家打仗我们做百姓的什么都管不了。他们这帮子人还要来雪上加霜,真真是没天理了。”
同桌的那人,伸手推了推茶棚主人,“嘘…”了一声。
茶棚主人警觉的回顾四周,见无人理他这才放了心。这下便又开始大声说道起来。
“那帮人抢钱抢人,还有什么不敢干的…我怕什么?如若有机会定将和他们决一死战。”
妇人想劝,却不得方法,这般无奈之下只得冲自己丈夫示意一下。
那人背起包,揽过重物背在身上,起身,告辞。
“这有什么…真是小胆…”
兴是遭受过重创,茶棚主人尽管很是小心,可那般怒火还是浮于表面,排解不开,嘴上不免多说一句,苏霁瑶听不真切,不过是随意嘀咕:“腌臜…”
说完,他自己也忘了,还有不少人来来往往,大家都没有注意有什么不同。
苏霁瑶叹息一声,站起来,将银钱搁在桌上。
淳于晋亦站了起来,还不忘将剩余的一口茶一饮而尽。
…
“你叹息什么?”
苏霁瑶问淳于晋。
“我之前听说过永嘉这边的局势,知道不宜招摇,故而这次出行是一切从简。茶棚的那小哥在这里久居,却不知道避嫌,这次恐怕要惹祸上身了。”
苏霁瑶听着淳于晋的话,顺手整了整衣服。
什么东西黏糊糊的。
她低头一瞧,发出一声惊呼。
之前太过忘我,居然忘记了绿珠在自己怀里吃果子来着。笨蛋,糊了自己一身是怎么回事?
她简直要疯了。
那淳于晋不是早将自己的小把戏看穿了?我靠,苏霁瑶懊恼不已。
“那小东西想必闷了许久,我看你是放他出来吧…”
淳于晋这厮还火上浇油,这么一说,苏霁瑶的头埋得更深了。
“算了…千允才…我们快走…”
淳于晋的口气突然一变,眼神中的苍凉出卖了他的情绪,那表情像是再看丧家之犬一样。
…
苏霁瑶的顿时一个激灵,忍不住回头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