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公孙家的车队沿着北郭亭石板路行进时,北郭亭周遭的人家大多有探头张望。看着祖家一众气派的子弟簇拥着一队华贵车队,这等庄重的场面可不是每天都能见到。祖家的几位父辈聚集在庄园正门等候迎接,公孙家到访的客人除了公孙治、淳于沛之外,另外还有一些随行的亲从,甚至也有七八位与祖昭同辈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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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门前停下马车,祖昭下意识的关注了一下第二辆马车上的人。这辆马车搭乘了主仆三人,一位年纪不过十二、三的小公子,另外两位则是贴身女仆。那小公子着一身锦缎褶服,扎着头发的巾束也是锦缎,白白嫩嫩,略有一、二分的婴儿肥,一对黑溜溜的大眼睛显得对所有事都很好奇,长长的眼睫毛渀若是一个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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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子看到祖昭正盯着自己,白嫩的脸上闪过一抹红晕,赶紧躲在一位年纪较长的女仆后面。祖昭见状,忍不住有几分好笑,随即与几名叔父一起陪着公孙老人和淳于沛步入前厅。公孙家的亲从与祖家几位长房子弟跟在后面,属从则被直接引到偏院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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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昭的祖父祖举与族中三老这会儿都在中庭等候迎接,这些长辈致仕前的职秩虽不比公孙太守,但毕竟是有辈分和资历的长者,不至于像年轻人那样出城、出门相迎。公孙老人、淳于沛见过祖家长老们,一番客套的礼节罢了,转入中堂分宾主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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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盛情待客,中堂内外早进行过精心布置,祖家上下但凡有身份者皆到场列席。身为嫡长子的祖昭自然不例外,并且还是紧挨长辈上席的末端。其余入不得席的旁支晚辈,大多先在堂外廊上帮手。待到开席之后,他们方才能到院内露天席位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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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祖家庄热闹非凡,只差张灯结彩就像是过一场盛大的节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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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堂殿上,公孙老人与祖举简短寒暄,紧接着又将陪同此行的一众亲从一一做了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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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王或膝下仅得一子,可惜此子又在去岁游船时不幸坠水而亡,现今家中只余下三位女子。长女已于年初出嫁,幼女尚不满十岁。此次到访徐无县的青年晚辈多是族中亲近的子弟,一则一路多少有所照应,二则也是为了人多热闹,省地沿途让人误会公孙家人丁单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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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孙家晚辈青年中,为首者当数公孙王或之侄公孙令先,正值弱冠之年,在玄菟郡颇有几分才气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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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昭倒是留意了一下那位小公子,然而奇怪的是一应亲从都介绍完毕,唯独到小公子时公孙治却是刻意的绕开不提,放佛对方仅仅只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旁支庶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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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举同样也介绍了祖家众人,尤其着重提及了嫡长孙祖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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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沛笑着说道:“昨日在令支县坊间便提及这位少年英雄,以二十余骑击退百余胡马,当真是大快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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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举满是欣然,难掩意气的说道:“昭儿不过黄口小儿,竟能一举大破胡贼,区区胡贼安敢犯境,我大汉天威岂容此等毛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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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附和着笑了一阵,末席的祖昭倒是满怀谦虚之态,微微垂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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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举大手一挥,又道:“贵客远道而来,且先将就一餐午膳,之后再一洗风尘聊作休息,待到晚上正式宴席一醉方休,可好?”这一席话说的?锵有力,颇显昔日沙场戎马的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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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家众人自然没有异议,于是祖举传话厨房开始上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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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祖举声称午膳并非正式宴席,但随着十数名仆从陆续端上各式各样的酒水菜肴,公孙家一众宾客无一不感到丰富至极。一顿讲究的午膳尚且如此大气,今晚正式的宴席只怕少不了奇珍异兽的精彩,即便是一郡太守的亲从,眼下也都心有所向,足见祖家豪族富庶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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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消片刻,气氛渐浓,中堂大殿上立时便是一片觥筹交错、鼓瑟笙箫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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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家众人与公孙家宾客相互推杯置盏,把酒言欢,许多初次见面的隔阂在美酒佳肴冲击之下很快便淡化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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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一巡,公孙治略显醉意,笑呵呵的说道:“子正公盛情款待,老朽感激不尽。今日于城外初会大公子,对大公子文武才名颇为钦赞,真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