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启贤坐在绣锦太师椅上,抱着下巴半响都没说出话来。
被猛然那么一撞下颌,那不是一般的痛。可只要没咬到舌头。那么痛一阵就没事了。
“父亲忍忍,痛过就没事了。”曾念薇道。
曾启贤颔首。
曾念薇收回视线,与青白一同将散落的书稿捡起来。
薄薄的纸张撒得到处都是,幸亏这是书房不是其他地方,否则被风一吹,又或是沾了水,那就事大了。这么厚厚的一沓书稿,写下来可是要费不少心思。
曾念薇鬼使神差地看了一眼手中书稿,父亲的字苍劲飘逸,极有张力,可笔锋走转之间却略显绵长,正同父亲这个人一样,坚毅不足,长情有余。
待曾念薇看清上面的内容时,她倏然睁大了双眼,满是不可置信。她急忙捡起另外几张纸细细望去,一颗心顿时激动地砰砰直跳。
电光火石之间,她想起前些年,有一次她来父亲的书房正好赶上父亲有急事而出,甚至来不及书案整理好。那一次也是有书稿被风吹落,也是她捡起来放好。
曾念薇脑子一片清明,她想起那次不小心看到的“新旧”、“世家”、“平衡”的字眼,再与眼前这一沓厚厚的书稿联系在一起。她脑子飞快地转动起来,回忆着上世南山庙会后世人所谈论的那些话,渐渐地,一个她从来没有想过的惊人想法渐渐冒了出来。
曾念薇按捺下心中的震惊,将书稿整理好重新放回案桌上,拿了东西将其压住。
“父亲这是在作文章吗?”曾念薇神色尽作自然地问道。
曾启贤并未留意到曾念薇的神色变化,这会他口中的疼痛已经缓了过去,见曾念薇主动与他说话。心里一阵欢喜,也没细想与女儿谈论这些是否得当。
“文章?嗯,也对,这的确也能算上一篇文章。”他笑道。
曾念薇瞥了书稿一眼,不动声色道:“父亲学问真好,写了这么长的文章,换是梅姑就写不出来。”
“父亲这么厉害,很快就写好了吧?”她试探道。
听到女儿夸自己,曾启贤心里美滋滋的,马上就忘记了方才差点将舌头都咬断了的事情。
“不快。不快。”他道。
他望着那一沓倾注了自己毕生心血的书稿。心里甚是与于荣焉。
“爹爹啊。也准备了将四年呢。”他笑,“这些啊,都是朝堂之事,父亲为此下了大心血呢。南山庙会梅姑知道吧。父亲已打算好在南山庙会之时便将它呈给众人。”
曾启贤一说起这事眸光不自觉地就亮了起来,心里一激动话就说过了,等他反应过来眼前的是他尚年幼的女儿,而不是志趣相投的知己同僚时他话一顿,顿时住了嘴。
他笑了笑以此掩饰自己的失态。
曾念薇则是听得血液翻滚,胸腔里的一颗心几乎要蹦出来了。她紧紧地攥紧了拳头,压下心中的激动,不让自己露出异样。
“梅姑是姑娘家,对这些不了解也正常。”曾启贤安慰曾念薇道:“凭梅姑如此聪慧。若是生得男儿身,梅姑肯定比父亲出息,注定会有番大作为。”
曾念薇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父亲大人,您确定你这是在安慰女儿,而不是嫌女儿非是生得男儿身?
她自动忽略曾启贤一番安慰她的话。故作惊讶:“四年?这么久?父亲是独自一个人作了四年?”
“若是梅姑,可作不了这么久。”她娇嗔道,眼睛一眨,嘴一撅,露出小女儿的娇态,眼角却是一瞬不瞬地留意着曾启贤的神色。
曾启贤哈哈一笑。
“这作文章啊,关键是有自己的想法,自己脑海里的想法当然得自己才能通透地阐述出来,这样一来,自然就得是自己独立完成了。”
他怕曾念薇不明白,想了想解释道,“嗯,对了。这就好比梅姑给远哥儿写信一般,想说什么想表达什么自是梅姑心中最清楚,所以啊,只有梅姑亲自下笔,才能将心中的想法说清楚一般。”
曾启贤嘴唇开开合合,曾念薇却只听到了他前一句话。
这是父亲独立完成的,这是父亲自己作的!
曾念薇前前后后将上世的某些人某些事,与此时她再得知的某些龌蹉之事一联想起来,心中又惊又怒。
曾启贤没发现她的走神,他说着说着声音便小了下去:“......是啊,虽说自己的想法只有自己才能融会贯通,可毕竟这也只是个人之见,难免会有差漏。”
“若是能先与人谈论一番,将事情剖开来,说不定这也能找出些不足之处,反而能更上一步。”曾启贤越想越觉得可行,“魏兄与吾向来志趣相同,何不就找魏兄探讨探讨......”
曾念薇好不容易将事情理清,回过神来就听到这么一句,瞬时心神俱裂,怒目尖声道:“不行!”
曾启贤被她突如其来的尖锐愣了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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