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说,别说曾念薇了,就是许天柏也愣了愣。
可许世子是什么人,他面上一片淡定,对眼前惊愕的少女道:“你是小三的救命恩人,曾大姑娘是你嫡亲姐姐,这个上,某自然是站在你们这边的。”
这道理似乎也说得通,可曾念薇心下更觉怪异。好在她耐力足,没有当即就表现出来。
许世子是个人精,深知此时越描越黑,也住了口。
孤单寡女,不好多呆。曾念薇很快便辞别离去。
临行,曾念薇抬步走到垂帘前时,许天柏似是无意地问了一句:“四姑娘身边有个随从唤长安,怎么不见他?”
曾念薇身形一顿,挤出一抹笑意。
“长安办事去了,并未跟过来。”曾念薇扯了扯脸皮,笑,“如许世子这般大忙人,竟然深惦长安,此,真是他的荣幸!”连长安都打听出来了,分明早已知晓那信是她的手笔。结果这个还拐弯抹角了这么久!真是......
曾念薇忽然觉得,她从前对许天柏的断定太过片面。
从铺子上回来,穹空已然落霞满天。
曾念兰的婚事,庆阳伯府已经下过彩礼了。到底是勋贵人家。下彩礼那天,不但曾家欢喜,就连整个京城都热闹了一把。
庆阳伯夫妇向来疼爱这个小儿子,出手自然阔绰。庆阳伯夫人开始多少有些不满曾念兰丧妇长女的身份,可耐不住她有个好爹,外家又有定国公府撑腰,加上丈夫看好,儿子也喜欢,庆阳伯夫人这才放下芥蒂,欢欢喜喜地给小儿子娶媳妇儿。
婚期还没定。可自小定之后,曾念兰便极少出门了,多是呆在屋里绣嫁衣。侯府里虽然不少绣娘,可这嫁衣,大多数女子多是愿意自己缝制。曾念兰也不例外。
倒是曾念薇。见姐姐一针一线、认真虔诚地绣嫁衣时,心中感慨了一把。这工程量略大啊。
曾念薇虽然有心帮忙,可她那手艺却是拿不出手的,好在有曾念秀、曾念琪等人帮忙,曾念兰倒也还轻松。
有一点饶是曾念薇也有些惊讶,别看曾念琪平时有些三不着两的,她那绣活儿。还真是没得挑的。
自然而然地,曾念薇便被奚落了一把。
在这方面,自己的确不足,曾念薇也没争辩,笑着承认了。
大多时候,祸事多是从天而降、
如今姐姐敲定了亲事。父亲和远哥儿也都安好,外祖云家亦是蒸蒸日上,除了个别是非,曾念薇现在的日子过得是十分舒坦的。
人安逸了,警惕心多少也会稍有松懈。
这事儿。曾念薇还是在给曾老太太请安的时候知道的。
曾老太太眉目比往常都要慈善,她先是问候了一番曾念兰,无非就是平常做些什么,嫁衣修得如何诸如此类的问题。
曾念兰一一道来,答得平平淡淡。
曾老太太嗯了一声,目光就落到曾念薇身上了。她将曾念薇唤到身前,眯着眼好生打量了一番,道:“这不知不觉间,大家都长成大姑娘了。兰姐儿不必说了,已经定下了婚事。眼瞧着,薇姐儿出落得也更胜从前。这眉、这眼,真真是像极了你母亲。你母亲从前,可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美人。”
曾老太太口中所说的母亲,自然指得是曾念薇那早逝的生母云氏。
曾老太太对她们姐妹向来说不上熟稔,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的,曾念薇没得由来心里就突了突。
“可不是,就咱薇姐儿这模样,那是拔尖儿的,京城里可挑不出第二个来了。”一旁的李氏就笑,跟着附和道。
杜氏顿时就笑了起来,“薇姐儿自然是千个好万个好,可亦哥儿也是没得挑的。模样自不必说了,从小就孝顺体贴,人又聪明,这知根知底的,又是亲上加亲的,这以后啊,必是不让薇姐儿受了委屈!”
杜氏这话一落,曾念薇心下咯噔一沉,那头曾念兰就先变了脸色。
“二婶婶这话是何意?什么亲上加亲,什么受委屈,侄女怎么没听懂。”曾念兰道。
曾念兰面沉如水,将杜氏噎个正着,曾老太太见状顿时便敛了三分笑意,微言斥道:“兰姐儿!你怎么跟长辈说的话!”
事关妹妹亲事,曾念兰是丝毫不肯让步的,她心下亦知不能硬来,只敛了怒色,稍稍,道:“二婶婶的话好生奇怪,侄女懵懂,还望祖母指点。”
曾念兰的态度软下来,杜氏这才又笑起来:“母亲莫要责怪兰姐儿,关心则乱,她这亦是为妹妹高兴呢。”
“这事儿啊,本应该跟你们母亲说的......”杜氏说着讪讪笑了笑,隔了半响道,“不过呀,这长姐如母,薇姐儿也是个能拿主意的,咱家这情况,这事儿跟你们说说亦是不为过的。”
杜氏就道:“前些日子,你们舅公老爷不是来了京,舅公老爷可真真有心,特意为了亦哥儿和薇姐儿的婚事跑的这一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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