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从后园回来之后,第二天就小病了一场。
曾念薇免了她几日的差事,让她回去好好歇着。于嬷嬷得知后,过来看她。曾念薇趁着这机会,便将香草的婚事与于嬷嬷提了提,于嬷嬷听了便去与香草提了。香草一听这事儿,一张脸瞬间就红成了大苹果,支支吾吾大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儿来。
于嬷嬷心中倒是一动,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哪能不知道这什么意思?她旁敲侧击地探了半天,结果才发现香草心中似乎有了人选。
于嬷嬷震惊,生怕心思单纯的女儿做出什么不妥之事。她板下脸来训斥:“......那人到底是谁?你们怎么认识的?你作为四姑娘身边的大丫鬟,竟敢与那等外男有了情意?你可有做下那等损了四姑娘颜面的事儿?若是有,且不说四姑娘,老婆子我就第一个饶不了你!”
于嬷嬷一叠声的发问,香草一下子就呆住了。
好一会她才反应过来,面色一白,急忙:“娘亲!娘亲说的是什么话!女儿规规矩矩的,没有丝毫的越规之举,更不敢做下那等有辱姑娘脸面之事!”
于嬷嬷不自觉地就松了一口气。细细问来她才知道,香草的确藏了些小女儿家的心事,可若说是有了意中人,也不是那么回事。香草只是与那人多碰了几次面,对对方有些好感罢了。如今见于嬷嬷这么一提,鉴于又是自己的亲娘,香草一个没设心防,便露了马脚。
那人大家都认得,是正在为曾念薇做事的泉子。
曾念薇知道这消息的时候也很是意外。
香草对泉子?
她平日里倒是没有留意到两人有什么不同,香草这小妮子,藏得还真紧。既然香草有意。于嬷嬷也不反对,现在只待泉子从阳城回来,再让人去探探口风。这两人。都知根知底的,若是真能成一对。那也是见好事。
绿意也吃了一惊,讶异之后,私下里好一番地打趣香草,一口一口小嫂子,把香草臊得满脸通红,似是能滴下血来。
不过,绿意也没有闹得太过。只得闲时就打趣打趣她。
而关于那逃掉的小丫鬟的事也有了些眉目。
人是绿意最先发现的,虽然天色黑,可借着那跳跃的火光,绿意对那小丫鬟的面容也隐隐地有了几分印象。还有那瘦小的身量。绿意便以这些为线索,不动声色地将府里各房的人都悄悄地对了个遍儿。
绿意本就是曾家的家生子,对府里各房的丫鬟婆子们本就熟悉,如今又有心查,没出几天。事情便有了进展。
“......那小丫鬟叫麦芽,是府里的家生子,她娘亲生下她不久便去了,父亲本是外院的一个跑腿儿的,前两年得了病也去了。麦芽便跟着祖母。也就是麦婆婆生活。”
绿意顿了顿,继续道:“不过,麦婆婆前些日子得了疾病,已经送到庄子上养病了,只剩下麦芽一人 ,现在是和乐院一个三等的小丫鬟。”
就这样?
若那麦婆婆是送到了庄子上养病,那麦芽,应该要为祖母祈福才是,却又为何偷偷在后园里烧黄纸拜祭?
所谓的养病,不过一个借口罢了,向来那麦婆婆,多是遭了不测。
曾府上,得了大病的丫鬟婆子们,和年迈的老嬷嬷们,大都会送到庄子上养病、又或是养老。而这些人被送到了庄子上,大抵是再也回来不来了,自然也没了翻身的机会。因此有不少人,被送到庄子上之后,承受不了这样的落差,越想回府上却不能,于是越来越绝望。念想断了,身子自然也熬不久。而这麦婆婆,年纪也不小了,却仍留在府上,可见得是个能干的,能让主子们高看几眼。不过可惜了,到最后她还是难免于难了。
曾念薇沉吟半响,道:“那麦婆婆,之前的日子,尤其是最近的时间,可曾出过府?”
绿意想了想道:“出过一次府。婢子仔细打听了些,正是去庆宁侯府萧家拜访的那一次。”
她想了想,补充道:“有人私下里说,麦婆婆正是因为那一次回来,身子便不大好了,后来突然地就不行了,之后就被送走了。”
去庆宁侯府萧家拜访那一次,不是就惊马遇见山贼的那一次?
曾念薇心中某个念头越发成型。
那次程氏也在,却仍是没能在从曾家中将那婆子找出来,以至于那件事就那么不了了之了。
是了,那一次,除了和乐院,其他地方都搜了遍,可那婆子就似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曾念薇原本以为那人是从府外滥充进来的,而她查来插曲,就是查不住魏敏河身边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号人物。
若是依这件事来看,那么上次的那婆子,根本就不是外边的人,而是近在眼前,并且极有可能就是麦婆婆!
试问,谁会想到,那人可能藏在曾老太太的院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