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山寨一直敞开招兵买马的门。
才过早饭时分,一个哨兵带来一个年轻的汉子。
这汉子中等个头,长相一般,不过皮肤稍显白净,眼睛明亮而有神彩,透出机灵劲。不过身上带伤,灰不溜秋的衣服上还有血迹。
宗涛和刘松听到报告,转出聚义厅。
这汉子看到宗涛和刘松气度不凡,又从聚义厅出来,料知身份尊贵。卟通跪下来。
“好汉,我要杀鬼子!“这汉子第一句话,便让宗涛微微惊讶。从军的**都一腔热血,也说出豪言壮语,但汉子激愤的神情,却还是令宗涛略感意外。
宗涛扭头看了刘松一眼,刘松早跨步上前,扶起那汉子。
“兄弟,你这样子,我知道有深仇大恨,站起来慢慢说。“宗涛柔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李胜,城西李畈人。“城西李畈宗涛只听过地名,离展旗寨六七十里地。
刘松闻言轻轻抚着李胜的肩:“李兄弟,辛苦了。“李胜的眼里现出血丝,悲切地说:“你们是大当家和宗队长吧?我身负血海深仇!”
刘松同情地看着李胜,搀着他进入聚义厅,倒了一碗凉茶。
“喝口水,慢慢说。“李胜显然是渴了,端起碗一饮而尽,随即大放悲声。
“大当家,队长,可怜我一家屈死的人哪!”
刘松温言劝慰,李胜强忍悲痛,诉说他不幸的遭遇。
原来李胜在李畈算得上殷实人家,昨天一群鬼子和伪军清乡,要抢走他家全部的粮食和牲口,当时李胜因事外出,老父和妻子竭力阻拦,谁知凶残的鬼子竟刺刀挑死他们,还没放过两个年幼的孩子。
刘松脸色铁青,咚的一拳砸在桌上,咬牙切齿骂道:“小鬼子,太没人性了!”
李胜哽咽道:“我听闻噩耗,赶回来,看到房屋起火,鬼子已经转到他家,我欲与鬼子拚命,却不料转出几个伪军,打我一顿。你们看,这些伤都是他们留下的。”
刘松攥紧拳头。宗涛正要开口,李胜接着说:“我从一个殷实之家变得无家可归,被乡亲们拉进屋里藏起来。等鬼子伪军走后,乡亲们帮我埋葬亲人,趁着夜色,绕开梅河城,寻找打鬼子的队伍。我听说梅河一带打鬼子有两支队伍,一支是鄂豫皖游击队。”
刘松轻声道:“李兄弟,你怎么找到山寨来?”
李胜说:“游击队的驻地,我不是很清楚,但是展旗寨声名在外,我就直奔山寨而来。大当家,宗队长,你们收下我吧。”
刘松看了宗涛一眼,点点头:“你宗队长说说。”
宗涛也是怒形于色,见刘松扫上自己,说:“李兄弟,只要是打鬼子的人,我们都收下!”
李胜顿现喜色,起身又欲行礼,刘松一把拉住。
刘松对宗涛说:“九弟,李胜兄弟身子骨单薄,按说跟着五弟能学本领,但我看他灵活,让三弟带他吧。三弟一身本事,如果他学好了,也是山寨的骨干。”
宗涛想想也行,便喊来弟兄把李胜交给冯汉民。
宗涛说:“大哥,不是我对投军的弟兄信不过,实在是现在形势险恶,刘其山的所谓别动队,如定时炸弹,一不小心可能要出大事。”
刘松沉吟一下,摆手说:“九弟,你所虑不差,按你的意思去做吧。”
“我想派兄弟到李畈看一看。”
刘松淡淡一笑:“我明白你的意思,行。”
高继成早上已经下山,派谁去呢?宗涛正锁紧眉头,忽然张大牛钻进来。
“队长,大哥,刚才蟒蛇山放哨的兄弟报告说,鬼子又有几辆汽车开进梅河。”
宗涛淡淡一笑:“都是什么东西?”
“辎重。有一个小队的鬼子押送。”
宗涛还是笑:“押送的是一个鬼子小队,接应的可是鬼子一个中队。”
张大牛一愣:“队长,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