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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第1 / 2页)

什么?!

早先装死的一众被虞子婴“刺绣”俩儿字瞬间激活,噌噌噌用同样滑天下之大稽的目光盯着虞子婴使劲地瞧。

——堂堂瑛皇国的长公主竟不去学那高上大的“八艺”,反而去学异域低劣人士那谋生的手段?

曾有

记载——素矜以绣,异域一妇摇曳于襟,汗津以拭。

是以许多中原著作文坛大能在多方辩证下,认定“刺绣”一技启始于异域某一妇人之“劣拙”,后以商贾引进中原普及,为中原贫农妇人平时谋生求活手段之一。

即使“刺绣”多原发展至今,基本存在于家家户户方方面面,如衣饰、被褥、鞋面,罗缦……不论身份高低皆有沿用,但行事“刺绣”一职的行当仍旧摆不上贵族圈内的台面,一来是因为它来自异域,人性中的排外原则作崇,令人们很受愉悦大方地接受;二来则是行事刺绣的人群身份低微,绣品出处多是一些大字不识一个的下三等贫农妇人,而这种社会基层的人群如何能够配得到贵族们的尊重呢?

是以,于他们而言,要精美的绣品他们可以拿钱去买,再昂贵亦无妨,却绝不会亲自去学习去模仿。

牧骊歌听到虞子婴要选择“刺绣”,亦是错愕几分,一脸怪异。

——他倒不是觉得刺绣一项如何下三等,而是压根儿就没想过她竟能懂得刺绣!

“哦?”宇文清涟眯了眯眼,表情有些意外。

而宇文樱则站在子星台上,她惯于扮演小白花,眼见如今风头正猛,众目睽睽之下,便有意展现自己美好的一面博众彩。

她一张白净清纯的小脸带上腼腆的笑,两颊融融,朝着虞子婴轻声柔语地赞叹:“想不到宝黛公主原来竟还是这么一个深藏不露之人啊,樱儿不才,既然宝黛公主要挑战,不知道你打算如何比试呢?”

虞子婴耷拉着眼皮,懒得去看她演那酸掉人大牙的戏。

“我们同绣一景,以一柱香的时间为限。”纤白一指于空气中一划,经纬分明,范围切割。

“我同意。”宇文樱颔首露出羞涩一笑,接着眨巴眨巴无邪双眸,歪头纯美地问道:“只是不知道宝黛公主准备要绣什么?”

虞子婴这才抬起眼皮,她平静的视线飘过如龟壳斑驳的观星台,目光一直朝远处延伸,那从云层穿射的光芒映照于她周围,她一身金黄长裳如凤麟迎风飘扬,尾端晶亮的绣片于光线中熠熠发光,凤翱飞天,她那淡漠从容的神情仿佛脱离了凡尘**,飞升至九阙云巅之上的神仙宫殿,瞰俯于那黛青浩淼的峰峦间。

时间在她静谧探寻间,变得十分地轻,十分地缓慢,他们就像一具具傀儡的线被她拽住,周围的人都禁不住屏息睁目,齐齐怔然地看着她。

“就绣它。”

她那寂幽高瞻远目的神情落于有心人眼中,皆生疑惑与诧异。

——这宝黛公主好像哪里跟原来不一样了。

这就像同一张脸,你赋予它气质,它就会变得美好,你赋予它狰狞,它就会变得十分丑陋,所以同一张脸,由不同人来演绎它,则能谱出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当然,即使偶然碰到宝黛公主与他们认知不一样的神情会感到诧异,但他们绝不相信宝黛公主真的会如这幅令人遐想浮篇的画面一样美好。

“你……你是指那峰峦叠障……东边那一幕?”与别人关注的方面不同,宇文樱一看虞子婴所指,当即瞳孔微缩,她双唇抿紧半晌,蠕动半晌才将嘴里的咆哮咽下,她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容,斯斯文文:“……虽然范围很广,亦很难挑色,但既然宝黛公主有信心,那我自然没问题。”

——你***没病吧,整这么一幅浩然磅礴的群峰风景图,一柱香能够吗?光是变换的绣线就得几百种吧!我去年买了个表!

宇文樱快被虞子婴的“无知”气炸了。

宇文清涟不懂刺绣,她自然也不懂这其中有何难处,便命人下去准备她们两人所需要的东西。

不大一会儿,便有几名宫人齐手齐脚地搬来两座绣架,与两箩筐密密麻麻的绣线。

宇文清涟道:“绣图所需要的线须由两位公主自行挑选,请自便吧。”

宇文樱也顾不得矜持争取时间第一个上去,她将线一摞一摞地看过,拨来拨去,而虞子婴则蹲在箩筐边,将全部的绣线倒出,捋顺后一摞摞摆好,一眼望去一目了然。

宇文樱余光看到虞子婴的动作一僵,眼珠子一转,当即一改刚才那盲目的搜寻,也学着她统统从竹编箩筐内倒出来再挑选。

宇文清涟看到宇文樱的举动,眸光微寒。

——真是一个蠢货,挑选绣线的方法千万种,偏生要去学“宝黛公主”那一种,这岂不是一开始便落了下乘?

挑好了各自需要的彩线,两人朝着景帝的御座前行完礼后,便并坐于绣架前,星台上摆放了一个大铜鼎炉,约有半人高度,宇文清涟亲自上前点好一柱约能燃上半个时辰的紫香,便朝着景帝与众使臣、贵宾席位上福了一礼,宣布了开始。

——

“刺绣?本侯对这种低劣的玩意儿没兴趣,先走了。”傲慢早就不耐烦这种联姻赛事,会拖到现在也只是为了寻找殷圣奸细,他扯了扯黑鹿皮手套,准备起身离开。

——他根本不记得曾跟宇文樱有过一面之缘。

“慢走,不送。”怒随意地摆摆手,支颐饶有趣味着盯着观星台上那一抹永远耀眼,至少耀他双眸的三无少女。

——婴妹妹无论变成什么模样,都是那么地令人心跳加速,血脉贲张啊。

傲慢动作一滞,蹙眉瞥向怒。

——这飘乎乎,像踏在云上的声音听着肿么这么奇怪?

嫉妒百般无聊之际猛灌了几瓶醇厚烈酒,双腿姿意交叉摆在桌台上,坐着椅子上下摇晃着,那一张苍白颊瘦的脸,浮上些许红绯之色,他舔了舔腥红惹眼的薄唇,嘶嘶嘶地咧嘴森佞一笑,嘶哑的金属合音响起:“本殿倒是觉得异、常、有、趣~”

傲慢弯了弯桃粉唇角,视线若有似无地扫过嫉桌子面前的那几个空杯:“有趣到喝酒解闷的地步?嫉殿口是心非的程度真令人讶异。”

嫉背靠着椅子摇晃的动作骤然一停,面无表情地直视一处空气,眯了眯两排浓密睫毛,空气之中已经开始弥漫一种风雨欲来的寒冷杀意,这时**却突然笑道:“既然觉得无聊,那我们四人何不赌上一把?”

“什么意思?”嫉斜过眼去。

“所谓的无聊不就表示你们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已没有了好奇感,既然如此笃定,那我们四个何不就此赌一把,这台上两人究竟最终孰胜孰败?”**的声音就像低音的大提琴,慢调捻语间,充满了蛊惑之色。

怒第一个发表意见:“我参加,我嘛~自然是赌宝黛公主赢的。”

“哼,我对那个白痴女人很了解,她除了跟猪一样拥有吃了就睡,睡了就吃的本事,别的一无事处,我赌……另外一个女人赢。”嫉得意地扬了扬尖细的下颌,由于跟牧骊歌的关系近,嫉对“宝黛公主”的了解完胜其它三人。

只可惜此“宝黛公主”非彼“宝黛公主”。

“这赌注,赢又如何,输又如何?”傲慢重新坐了回去,他倒是比较务实,没有彩头的赌注,他表示依然很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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