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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感情是骗出来是的(第1 / 2页)

( ) 当然他并非将全身都完完全全地埋藏在地底,而是在身上覆上一层薄土,再利用周边环境与遍地尸体作为自身掩护,于暗中伺机而动。

他竟有露出了这么多的破绽?!以往怎么没有发现过?

霄明心下一震,倏地眯起一双天生弯狭的柔和眼线,瞳仁就像受到攻击的兽般缩成一个孔,他像濡爬的蛇类吐着阴恻恻的蛇信看向其它人,真正演译出一幕佛面蛇心的典型。

其它人听了虞子婴所说的那些个“破绽”,都目瞪口呆,接着茫然又羞耻地使劲摇头,肖宝音与华铘两人对视一眼,眼中竟有一种戚戚之感,天见可怜,他们俩儿等同睁眼瞎,什么都没有看到哇!

——她是怪物,他们两个可不是!

霄明收回视线,双手背于身后,他那张与真人傀儡相似,或许说几近一模一样的面容蒙了一层褐黄泥灰,他掸了掸渗进领间的碎土,接着咧开一嘴白洁牙齿“呵呵呵,又是一名意料之外的人物,莫非……惰皇所说的变数其实该是你?”

“变数?”虞子婴似觉得好笑,嘴角竟抿起一道浅微的精致讽度:“竟到处找变数,难道他不知道其实就是他一直在制造变数吗?”虞子婴不着痕迹,眼神略微飘移至某处,定煁不动。

“那具傀儡是我好不容易从千万人中挑选出一具最似我样貌的人形傀儡,且武功段数极佳,炼制了许久才得以同化控制如分身般,如今人就这样被你轻易杀了,那就得劳烦姑娘赔上一赔了。”

霄明对她的话置之罔闻,或许是忌讳与别人私下讨论他的主人,他一展臂,脑袋微低,躬偻起背脊,虽作出一副恭谨的态度,但实则暗中早已蓄势待发,就像夜间出没猎食的狼。

他突地像是鹰兔朝地面一伏,前掌匍匐着地,五爪稀裂朝松软的地面一抓,当即地面就像被那五指伸长抓裂,划出十道延伸翻沙而去,当即尘土飞扬,十道细丝般的弦线从地底被扯翻而起,如地底翻踊的蛇尾蛇啪啪啪朝着虞子婴门面疾射而去。

“果然是早有埋伏啊,就不知道这些是预备用来对付怒的,还是用来对付牧骊歌的……”这个想法如一道流光迅速划过虞子婴的脑海,眸光一闪。

虞子婴一掌拂开那激荡而起的尘灰扬土,不避其锋反而直缠而入,霄明迅速直起身子,一身肥肉上下晃动幅度惊人,他全掌合什,发出清脆的啪声,那就像被一种无形力量控制的弦线就跟数十只墨鱼的八爪朝中央的虞子婴蜂涌急缠而来。

虞子婴身罩罡气,似没将霄明的招数放在眼底,不躲不闪,任其咻咻地如蜘蛛丝缠缚于腰身,身于半空之中陀螺急转。

霄明咧了咧嘴角眼见猎物落入手中,眼睛有些急切地一突,将其扯近身边,将早已准备好的毒钉暗器,以最准确的力道与方位准备撒向她全身要害,势将她钉成一只刺猬以解心头之恨。

“啊!”肖宝音一直在旁边观战,凭心而论,她看得出来虞子婴是属于他们这党派的,自然是希望她能获胜,打败坏人,是以眼见虞子婴情况危机,便忍不住掩唇惊呼一声。

华铘离得肖宝音近,一听她的尖叫声受不了似地抖了抖,其实经过被虞子婴不断地锻炼,已经见怪不怪其怪自败的诡异思维模式内了,他冷静地观摹战局,倒是看出几分门道。

虞子婴虽然被霄明困住,但是他知道,她的亲身战远比远攻更为犀利,看刚才她射短刃那一招老炼精煁,显然霄明误会虞子婴的长处与擅长,他如果任她欺近周身,但凡给她一点一丝的机会,她便能够将人给剥肉解骨。

果然,不待霄明发出总攻击时,虞子婴以势就在势,一鼓脑猝不及防便撞入他双臂范围,这出乎霄明意料,他一时反应不及,滞了滞。

虞子婴的双臂被丝线缠紧无法轻易动弹,但她垂落于腿侧的手掌却是有余闲,她利用了捆绑的漏洞故意制造出这么一个契机,然后双掌如游鱼探花寸入他肋骨,于脐上三分,迅速点击,直接卸了他从丹田涌上的真气。

“呃啊!”霄明惊骇瞪眼,而虞子婴趁胜追击,反身一屈腰,掰紧他的一只手掌拇指三百六十度一旋,便轻盈似羽蝶临于他的背后,只闻“咔嚓!”一声便折了他一只手臂。

“啊啊——!”

霄明当即凄厉惨叫一声,失了一只手臂的灵活,显然连操纵弦线的力量也因此被减弱,感觉身上束缚的力量一松,虞子婴似堕入黑暗的眼眸一沉,指屈呈节,瞄准他弯起清晰的腰盘脊椎,准备一击便截断他的全部生路。

然而,就在她准备废了霄明时,身后传来一阵异样,虞子婴背脊传来一阵寒悚的激伶,像是那里早已悄然停挂着一只危险的万狼蜘蛛,他飙射出无数道缠丝,紧紧缠捆住她行凶的手臂,令她手裹似茧,力道千斤之坠,令她不得再前进一步一厘。

虞子婴全身一僵,面目似覆冰般凝寒一层。

“诚然,我也觉得我的属下很不争气,不过……要杀要剐,都劳不着外人插手吧。”

似马头琴般细绵慵懒慢条斯理,亦如这世上最名贵丝绸般滑腻的声音,似趋散了夜间料峭的寒风,从她身后白惨惨地飘下来,如缥渺无孔无入的雾萦绕于她周身。

霄明第一反应便是大喜过望,但听了他话中意思,却又是如灭顶般脸色惨败一片,他颤颤巍巍地喊了一声:“惰、惰皇!”

虞子婴一转头,入夜已深,夏夜的竟林间下起了萩雾,不浓不淡,落于月光之下如乳白色的绸锻飘飘拂拂,惰于夜色中翩绖而至,如一幅隽妙栩栩如生的画。

东方式偏柔的精致面庞,流泻如墨的眉眼,羽睫下一双玲珑眸微潋滟含笑,他纤纤玉指手执一个太极玄空三合罗盘,一指定乾坤,一身轻盈脚尖轻点,便飘浮起来,他垂落脚跟的莹白长袍下,折射出千丝万缕银光闪烁的钢线密密麻麻衬其稳托。

虞子婴莫名地觉得,他就像是一只无魂无依的艳鬼,流水桃花涧,他孤寂飘荡于人世,千世万载,最后这抹寂寥深入骨髓。

而就在虞子婴转身那一瞬,惰亦看清了她。

月光清冷从树间,从叶间撒下长长的或斑驳的影子,既惨淡又寒冷,而她穿梭在光影中,模样亦如晚空的冷月,白皙而冷清,就像从雪中淬尽了所有杂质一般。惰微微岺懒地偏了偏首,眯了眯睫,眸中敛着墨玉光华,浅笑弯唇。

“原来是你。”

原来是你……这笃定而意味深长的四个字令虞子婴一怔,心中大感意外,莫非……他认出她了?

“冰雪化肌化骨,云浮仙阙缟素临,黑装素裹,分外妖娆,黑眸似点漆,不动则已,一动雌狮气吞千百士,天公抖擞……本以为他们的描述言过其实,如今真实所见,那有本事毁了猀华侵吞贪婪之城的计划,陷猀华无力失落于景帝之手的那名神秘玄术师少女,是你吧?”

惰的声音就像最华丽的咏叹调般演译着他的感叹,他的目光像慵懒的黑猫,漫不经心地扫视着她周身上下,手中那捆缚的线已然放开。

虞子婴的表情在那一刻变幻莫测,半晌无语。

……原来他并没有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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