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清风一带,璎珞舞动,牧骊歌眯了眯眼睫,突地焕颜一笑,重展他那极具亲和力的无害温柔:“看来还真是朝渊国的御使大人呢。请使用访问本站。舒悫鹉琻”
此话一落,便是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在瑛皇国蹿头眺望的士兵中掀起一阵轩然大波,太子殿下既然没有矢口否认,那便是间接……默认了?!
想不到三年前的一件被国内国外的民众传得沸沸扬扬的往事,竟是如此真相由来啊。
“别跟我来这二面三刀的一套。”虞子婴乌沉沉的眼眸,不带一丝涟漪与柔和,却与牧骊歌正好形成一道鲜明的对比,当她褪却了斯文语调变得不认人的时候,那攻击力绝对是如一片机炸炮轰,遍地废墟片草不生。
特别是自她意外在请神坛万丈深渊中被时间埋藏三年、冻结三年、停滞三年,她本身的灵魂彻底取替宇文傻胖残留下来的愚昧、嘴笨、情绪反覆多变种种身体本能变迁,如同弃其糟糠,蕴其精华,她变得与前世那个“虞子婴”几乎无二,除了面摊得更厉害外。
灵魂与身体的彻底融恰,也意味着她与这个世界的融合度提高,因此能观、能算、能测之命术、运术更精准明确了,这也是她天厄体运被搅乱后,依续能够继续算命的原因所在。
“我知道你是怎么打算的,无论我们是真的、或是假冒的,你都一早不打算放人了,可我们又必须离开,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做一笔双赢的交易?”她语锋一转,那双黑瞳一瞬不眨地盯着他。
此女气度太度,完全颠覆了人们对美的定义,你无法判断她的美属于哪一种,也找不着贴切珉合的词来形容比喻,她一时冷一时淡,一时尖锐、刻薄如同竖起屏障的刺猬,一时又如机智老沉的谋者。
不得不说,摈弃掉种种的主观的意识与针对,光是以客观平和的态度来评价,牧骊歌对她当真很感兴趣。
可惜,眼下被各种密集不透风的巨网刀风包围着攻击的人是他,他自忖还做不到将已身的利益安危置之度外,是以不得不谨慎地提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这么一名年岁不过十几的豆蔻少女。
扯开嘴唇轻笑一声,他眼底划过一道自嘲兴味,倒也不躲避她逼视的眼神,温和有礼道:“不知道御史大人所说是怎样一笔交易呢?”
交易?玖兰戚祈心转数念,瑰丽华美的紫眸静凝生辉,望着虞子婴长睫半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左手宝石镶嵌、鎏金铜铸指套。
生性多疑且易生间隙如他,这一次却没有怀疑过她嘴中所谓的“交易”,是否以损害他的利益为前提,或会危害到他的存在、造成他的不便麻烦。
或许在不自不觉当中,他的心比他的理智、他的冷静,更先一步想要相信她了……
虞子婴语气平淡道:“就拿瑛皇的命运,如何?”
由于事态的发展一度变幻莫测,是以瑛皇士兵们都聚精会神地探听着,生怕遗落下一个重要字眼,而虞子婴这一句话不轻不重,恰好如一道凉风准确无误地吹到众人耳中,他们顿时都哗然震惊了。
这……这种话,她也敢拿来说,简直——简直就是胆子太大了!
而籽月则脸色煞白一瞬,接着便是转黑气愤——这该死的!竟敢如此大言不惭,这种时候竟敢拿瑛皇国来开涮,她分明是想让大家抱着一块儿死吧!
果然“玩笑”开大了,连牧骊歌一向温软的笑容都渐渐褪却,淡声似不像怒斥,但却更加危险,仿佛彰显着一种风雨欲来的危险气息:“好大的口气。”
若她拿别的事情来说,他都可以从容如常面对,唯有一样,便是他的逆鳞——瑛皇国,他国之尊严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事情受到玷污的。
“我只是抛下鱼饵,并非逼鱼上钩,赌……或是不赌,决定权全在你手,瑛皇国祸起西端,危及商运,你当真不愿一听?”虞子婴不怕他怒,就怕他没反应,至少眼下说明,她当真是戳到他眼中肉,心中宝了,知痛方显珍贵,知惜方怕其损。
牧骊歌微微蹙眉,再一次仔细的打量起虞子婴,眼前的少女年纪不大,穿着款式极其朴素,纯黑质底软袍,紧束腰身,衣衫质底虽不差,却也够不上名贵精致,尚不及她身后那车旁几人衣饰昂贵,可是他发现,这一群六人都隐约以她为首。
这个少女无论是面对他,抑或是徐英等人,说话速度很快,这说明她才思敏捷,也或者是事先就想好的,可是今日之事实属突然,她一介小小的姑娘是怎么迅速分析,并转折出这么多道道壑壑?
从头到尾,牧骊歌发现一个问题,她每一句话,每一个问题都存在着必然联系,瑛皇国与朝渊国之秘事,这件事情就算无法证明她确切的身份,至少也说明她并非一名普通任人拿捏的少女。
她很独特,并且她并不刻意张扬或掩饰这一点,就拿刚才她所说的“交易”,当真只是一时脱身之计,或是故意拿瑛皇国来逗趣玩笑?
还有关于瑛皇近期峋西悍匪侵扰战事,又是谁告诉她的,祸起西端究竟是她的一时烟雾弹,还是当真知情,危及商运又是何解,她又怎么会考虑到商运上去的呢?
她道,祸起西端,危及商运,莫非在解决悍匪之事后,接踵而来的商运问题?
呵~这少女莫非真当自己的玄士,还懂得掐指推算前程往事不成?牧骊歌心中无不好笑道,不过……
至于为何虞子婴要特意挑起这么一个“交易”,一则是为了向玖兰戚祈证明她玄师是具有真材实料的本领,甚得他总拿一种你究竟是为何目的特意接近我。
二则也是为了掩饰身份,让那紧盯着她全身,视线越来越诡异如针毡的嫉,区别开来他眼中曾经那个宇文傻胖。
她不知道三年的时候是否能够让他彻底遗忘那个“狠狠”得罪过他的宇文傻胖,但还是小心谨慎些为好,一般反派的心眼都是比针还小,保不齐他已经将他的仇人名单如雕石般刻在脑中一百年不动摇了。
她就不相信,嫉能够相信郸单小国宇文弼那不受宠的胖子小女经过三年时间会摇身一变成为一个受人瞩目推崇的瘦子玄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