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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骑快马簇拥着三架马车远远从大道上奔来,农人们在田里直起腰来好奇的观看,却见那一行人竟然停在路边,几名女眷下车四下观瞧,骑马的几名男子簇拥着一位青年公子朝田头走来。
宋楠对着水田中的农人点头微笑,看见田埂上一名坐着抽烟袋休息的老者,于是上前拱手:“老丈,有礼了。”
那老者慌忙起身,疑惑的看着宋楠回礼道:“这位爷好,您寻哪一位?”
李大牛在一旁道:“老丈,你们耕种的田亩便是我家少爷的地呢。”
老丈一惊,忙道:“原来是东家,失礼失礼。”
宋楠一笑道:“这片地确实是归了我了。”
老丈眨巴着眼戒备道:“东家,地我们可是包了十年的,您可不能不让我们种,租子可每年不少交,咱们种地的都是老实巴交的平头百姓,可不管这地卖给了谁做东家。”
李大牛瞪眼道:“怎么说话呢?”
宋楠摆手道:“老丈说的又没错,放心吧,地还给你们种,我只是来看看而已。”
那老者吁了口气,放下了心思;宋楠四下里沿着田埂转悠,忠叔却和那老者攀谈起来,老者见田地的新主人家说话也算和气,加之忠叔也是年纪相仿的忠厚老者,也不甚隐瞒,吞吞吐吐之间,忠叔很快便将情形摸了个大概。
这片田地早在范亨手中便尽数包给了左近的万家庄耕种,万家庄百余户人家尽是佃农,范亨在万家庄中设了管事,每年交租之事便让在万家庄的管事去办理,倒也方便的很。
范亨倒台,田地易主之事佃农们也有所耳闻,不过万庄的管事说了,不管怎么变,种地交租之事总是变不了,大伙儿也不必瞎操心;佃农们其实只是担心有没有赖以活命的田地耕种,至于谁的地,那可是一丁点也不关心。
宋楠听了忠叔得来的消息点头道:“这办法倒也不错,咱们去找找那管事,他有经验。不成的话,这片地还让他来管着便是,咱们也省的操心,忠叔偶尔来看看监督监督便可。”
一行人步行前往左近的万家庄,这么一群衣衫鲜亮的男女们进村倒是一件从未有过之事,一名青年公子带着五六个美貌端庄的女子,跟着几个膀大腰圆的随从,气势着实不小。
乡村百姓们胆子小,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都躲在屋里不敢出门,妇孺们隔着门缝和窗户朝外边的这群人看,啧啧羡慕这些人的穿着打扮;好奇的垂绦孩童们天不怕地不怕远远的随着众人走动,眼神中露着好奇和兴奋,叽叽喳喳的指指点点。
陆青璃叫人取了食盒来,从里边拿出糕点来叫道:“都过来,给你们吃糕。”
孩童们怯怯不敢上前,陆青璃主动过去将糕点塞在他们手里,孩童们先是不肯,后来受不了糕点的诱惑终于接了大嚼,顿时一片咂嘴吞咽之声;这些孩童都是佃农的子弟,家中温饱难继,岂吃过糕点之类的美味零食,美味的糕点入口,个个赞叹连声,笑逐颜开。
“二妹子,快给我回来。”一名妇人急速的跑过来,伸手将一名梳着冲天小辫的脏兮兮的小女童揽在怀里抱着便慌慌张张的抛开。
陆青璃刚伸手要给那个小女孩糕点,这下倒愣在那里。
“这位大嫂,我是一片好意,又不要你的钱,干什么不让孩子吃?”
“咱们家可吃不起,吃惯了嘴,今后孩儿们要吃,我们上哪儿弄去?”那妇人发髻缭乱,嘴里嘟囔道。
陆青璃愕然,回头对众人道:“这是什么道理?哪有这么当母亲的。”
叶芳姑笑道:“算了,人家不领情便罢了。”
陆青璃叹道:“还有这么穷的地方,这些人真可怜;以前我觉得我们的日子便够苦了,现在才知道原来还有更苦的人,瞧瞧这些人,衣服上补丁套着补丁,生活一定清贫的很。”
小郡主道:“青璃是善心大发了么,不然叫你家宋大哥大发慈悲弄个几千两银子来散发散发如何。”
陆青璃白了她一眼道:“要散银子也是你国公府来才好,你们国公府比我们家可有钱千万倍了。”
小郡主还了个白眼道:“我散便我散,明儿我便带了银子来散,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宋楠,明儿你陪我来,我带个几千两银子来行善。”
两女斗嘴,众人无言,宋楠摇头道:“似这等人家何止千万,咱们救得过来么?再说给银子又有何用?保的了一时又怎能保的了一世?银子花尽今后还是贫困,一代一代这么穷困下去,也不是了局。”
“那倒是,这可也没什么法子,谁叫他们身在平民之家呢,命如此那也没办法。”小郡主点头道。
宋楠笑道:“命么?我却是不信;我不也曾家徒四壁?他们可不是命该如此。”
蹙着眉头的戴素儿轻声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银子什么的确实不顶大用,关键还是要他们自己奋发,或者是有什么好的办法帮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