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煜点头 他当时自然思绪清醒 他知道那与他一夜露水姻缘、一瞬“倾心相爱”的人是叶棂 清楚的知道 这于她來说 当真便是不辱自身了么
叶棂见瑾煜点头 心中随之有了沉淀 生了慰藉
这世上之事无常之几多 人活于此、生于此长于此 又有哪一刻不是浑噩 戴罪之身、罪孽深重方才被放逐于这已被摒弃一般的软红俗世 怀揣着再多的**也其实都是虚假的妄想 那么 本就执着不來的东西 桩桩件件丝丝缕缕的偏都抓着不放 除了加重这自苦与业障之外 又都还有什么实际的效用
叶棂沒有再继续前话的兴趣 她愿将那一段不可说的“夙世之缘”就此冰封心底 终到底 她告诉了大少爷关着凤凤和花嫁的地方
这是心中一点善良、还有一点对瑾煜到底别样的情绪在作弄 与风月之事有沒有关系 其实反倒不重要……
入夜后这暗房里四处就涌來了层叠而厚冗的雾气 并着周遭越來越冷的寒凉作弄 凤凤打起了阵阵哆嗦
她与花嫁把身子依偎的紧密 两人权且放空了思量什么都不去想 最本能的相拥在一起取暖避寒
这时那道魔鬼炼狱般的大门“咯吱”一声打开 同时有更甚的寒气充斥而入 直冲面门时加重了身上的瑟粟
屋外升起的星辰月华随之挥洒 灿然的明媚却无法驱散此刻肃杀的阴霾 那面上褶皱弥多、身形佝偻嶙峋而两只眼睛精光大露的老管事儿就站在那里 灿灿的光影耀出他面上一抹诡异的笑 愈显他面目可憎、又邪如厉鬼
只一眼看过去 凤凤便心底生噤、想要做呕 她觉的 即便什么也不说、不曾逼供 只就这么让她看着这棺材瓤子般的老不正经的管事儿 就已经是无可相提并论的一种巨大折磨了
这管事儿行步进來 很顺势的反手带严了门 星光月华被重新阻隔在外边 他抬步缓缓行到两位姑娘面前 俯下身子、眯起那双周遭皮肤沟壑众多的眼睛 只见二人面前还是白纸一张、半个字眼都沒有写
他勾唇一笑 并未多看这两个面色素白、却自有一段风骨气节的姑娘一眼 抬起佝偻的身子 侧身向窗边三击掌
周遭静谧 他这稳稳的击掌声顿然破了这沉寂 显得尤其清晰刺耳、令人不安
掌音才落 那仿佛阻隔地狱、人间的房门重又被打开 冰凉夜光里 只见几个神色淡漠的壮丁抬了一口水缸进來
凤凤心中诧异 转目与花嫁相视一眼 见花嫁眉心微蹙、似有思量
这时水缸已被这些壮实的家丁抬近 “砰”一声置了地
凤凤心中好奇 抬头看了一眼 目触缸面儿的同时 头脑里“嗡”地一声乱鸣 眼前发黑、身子瘫软
花嫁心中隐有思量 她先前依稀知道万家府苑里头种种变.态的把戏 方才见了水缸就已有些了然 此刻见了凤凤的反应则更是认定 她也堪堪瞧了一眼 果见缸里有蛇虫蠕动、而水缸底部在这时被堆了柴火……她心甫一剧跳 整个人也尽失血色
管事儿那苍老可怖、并不像人的阴惨声音夹一抹笑缓缓波及过來 幽幽荡荡的 几近摧残:“你们可知道古时候青.楼里边儿 那各个品相的花儿都是怎么被老鸨打理得乖顺听话的 ”
这周遭的空气就此凝滞 暗房浸笼着暗沉夜色、周遭波及着虫蛇攒动戚戚之音 此刻真个如同地狱在人间得以化现
管事儿无视那两人全失人色的面目、神情 冷冷笑了一笑 一点点凝目逼视着她们 不问自答、声色狰狞:“逼.良.为.娼的手段有很多 最直接的就是……在一口大缸中放养虫蛇泥鳅 把那不从的所谓气节女子扔进这缸里 再自外边儿点燃柴火加热温度……那泥鳅、蛇、虫等物 便会钻入其下.体……”这真的是惨无人道、惨绝尘寰的手段 这老管事儿讲來津津有味、并不觉半点儿发指 他噙着冷笑重又逼视向面前这两个失了魂魄般的人 字句比方才吐得更慢、更森冷 “那时候 凭是什么气节、什么烈女……也都得扒下伪装再无挣扎 就此顺从了 ”最后半句陡地拔高 厉厉的一嗓子剪破夜色 周遭空气都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