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敢藐视天威么!行与不行,有话快说。”
倒是赵眘和气地为茅庚开脱道:
“朕是想跟他买,他要想卖才行,思量一番也是必然,萧爱卿不必逼他。”
是啊,老先生不要动不动就上火,你看官家多好。不过茅庚还是感激地对官家说道:
“多谢官家体谅!”
片刻之后,茅庚终于想出了一个自认为一举多得的完美对策,这才说道:
“并非小子敝帚自珍,只是在说及水泥一事之前,小子有话要说,请官家允准。”
赵眘今rì召二人廷对,虽然觉得茅庚太过神奇,令人隐隐感觉到某种压力,但总体来说茅庚的表现还算令人满意,他有话要说,自然便要让他说,因而微笑道:
“茅小哥只管说来。”
茅庚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便慨然说道:
“小子斗胆,以为大宋当下有两件事,才是重中之重。第一件,就是如何与金人抗衡,第二件,就是如何创造条件尽快打捞万里之外的秘密。关于这两件事,小子心中已有计较。”
赵眘闻言,哦了一声,心道对于这第一件事,我这么多年可没有少倾注心血,早年锐意北伐,可是如今已经壮志消磨,知难而退。至于第二件,你刚才说要造什么深海神船才能打捞,难道真有指望吗!
茅庚既然开了头,便义无反顾继续往下说:
“小子曾听陈亮说过,坊间有一种说法,说的是大宋与金人两相抗衡,对大宋而言,是事关存亡,而对金人而言,只是事关输赢。只因金人输了之后,只须拍马逃到北面,大宋绝无可能一直向北穷追。但大宋则不同,只因大宋并无缓冲余地,再往南就是大海。故而此说也不无道理。”
在场的人都熟读经史,熟知汉唐旧事,就算是强悍如汉唐,也不能横扫整个大漠将异族一举灭掉,甚至打下来之后也无法管辖,只因越往北就越是贫瘠,不值得穷兵黩武。故而对金人而言,还真就只是输赢问题,打输了可以一走了之,而大宋莫之奈何。
茅庚见场中并无人出言驳斥,连萧燧也未出声,心知这个论调在大宋最高层看来也很流行。茅庚心中更加笃定,便试着抛出自己的计划:
“小子的恩师曾经说过,在福建的东南方,隔海有一座极大的岛屿,那里土地肥沃,气候宜人,水稻一年可以三熟,恩师曾言,大宋应该派人经营此岛,既可增强大宋国力,亦可作为与金人抗衡的重要后方。”
周必大听到此处,便猜到了茅庚大约所指,插言道:
“茅小哥说的是夷洲吗?据传三国时孙权曾经派兵去过此岛,但岛上瘴气甚重,据说岛上只有野人,常人只怕十有九个难以在岛上生存下来。”
茅庚心说你们原来都知道这个岛啊,怕瘴气只因为你们不了解瘴气是什么,了解了之后它就没啥了。茅庚信心满满地说道:
“小子恩师传下了扼制瘴气之法,有了此法,常人便可随意登岛。”
赵惇闻言,眼中放光,但犹自不信,又追问了一句:
“此事当真?”
“当真!”
茅庚有瑶家对付瘴气的法子垫底,又有自己从后世带来的对付瘴气的基本知识,当然敢拍胸脯。
既然大宋上下不是不想占据古称夷洲的台湾岛,而只是担心瘴气的话,那就更好办了,茅庚舒了一口气,又道:
“而第二件事,要打捞万里之外的那个秘密,须得有多年的准备,比如建造能潜入海底的龙船,而此事须得秘密进行,那个夷洲岛便是为此事预作准备的最好地盘。”
茅庚顿了一顿,环视在场的大宋君臣,极为诚恳地说道:
“小子以为,无论从抗衡金人乃至北定中原着想,还是从远赴万里探取秘密着想,都应该经营夷洲,小子愿意全力以赴。取下夷洲之后,小子以为,像水泥、时表,那时转为官营亦无不可,但为了严守制作秘密,小子也建议搬到夷洲岛上为宜。同时,小子建议官家将夷洲划为特区,规矩不必照搬大宋条文,一切只以尽快经营好夷洲为要。小子估计,以十年为期,当能初见成效。”
茅庚如此迫不及待地抛出了特区概念,实在是觉得自己斗不过大宋官场人物,连本事强横的疑似穿越者辛弃疾都玩不过人家,更别说自己了。同时自己也无法与强大的习惯势力抗衡,一个资水航运改造就让自己见识了打破传统的艰难,即便是皇帝,多数的时候也要屈服于传统。
既然这样,后世有邓大人设特区搞“试验田”的成功案例,自己来大宋不顺手抄袭一下,简直是太对不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