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句说的没对付,两边就顿时动起了手。
……
等章明杰带人赶到铁北澡堂的时候,事情已经有点脱离控制了。光学器件厂的下班工人澡洗不了、盐汽水也没得喝,可别以为这是小事情,谁也不想带着一身重金属灰尘回家,盐汽水同样是工作必需品。
何况吃食堂的工人同样发现自己手里的饭票也不能用了,供销社的人也不接待企业工人了,这还不闹出大乱子来?
二轻局一旦拒绝使用工业局的计划票,那就相当于半个城市的服务业、手工业系统对大半个城市的消费者停止服务。说是贾严一句话瘫痪了半个城市,这话一点都不夸张。
也就是从澡堂子这个导火索开始,二轻局的人和工业局的人滚雪球似的,就在这附近越聚越多。多到最后,一边是穿着白衣服、蓝衣服的二轻局职工,一边是刚下工跟个灰猴子似的工业局职工,两边对峙足足占了一整条街道。
若非这年头基层组织还没烂死,多少保留了组织能力,这时候说不定真的就擦枪走火的干上了。
章明杰带来了光学器件厂的整套领导班子,还有周围几个厂的领导也都闻讯赶到,生怕自己的职工也有往里掺和的。
就这么累的满头大汗,命令光学器件厂的领导分头做工作,连虎带劝的这才一点点把工业局这边的队伍给解散了。
二轻局的人没有了对抗的目标,自然也只好洋洋得意一哄而散。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一个棘手的问题摆在了章明杰的面前:工业局的工人们,或许可以一时忍耐,但却不可能始终没有劳保供应。
接下来怎么解决工业局和二轻局之间的矛盾?这个问题摆在了章明杰和工业局的人面前。
“贾局长来了没有?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二轻局的人连个面都不露!”章明杰在市里的隐形地位是比贾严高的,绣城是个工业城市,工业局局长几乎就是财政局以下的第二局长了。
“哟,什么事儿章局长这么大火气,气大伤身啊!”
人群散尽,一辆小车从街角缓缓驶来。贾严这才施施然走下车,满面春风的向着章明杰打招呼。
“贾局长,二轻局这是什么意思?”章明杰压着火气,皱眉问道。
他事前毫无准备,而贾严更是一点口风都没漏,着实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若非是工业局的人最近神经绷得比较紧,及时发现问题传达了上来。
如果事情捅到王以纯那边,他这个工业局局长的位置怕是就要飞了。别忘了年前的船厂爆炸案,虽然调查还没结束,但他这个工业局局长绝对已经挂了号。如果不能在招标这个事情上好好表现挽回失分,这仕途怕是不保。
“我们二轻局也没办法啊,工业局把钱都抽走了,我们二轻局没钱当然只能停了服务。”贾严淡然的说道。
“我们工业局也不是不给钱,缓上两个月,到时候自然有钱补上。都是兄弟单位,二轻局还怕我们赖账么?”
贾严叹了口气,无奈道:“章局长有所不知,我们二轻局也是无能为力啊。大家日子都不好过,怎么你工业局就一定要我们二轻局忍耐?工业局底子厚,差也不会差我们二轻局这点钱,给了我们自然恢复劳保供应。”
章明杰皱眉,忍住心里的烦躁道:“工业局正在准备接下来的招标工作,这个贾局长应该知道……”
“那和二轻局没关系,什么时候见到钱,我们什么时候恢复供应。就是王市长在这里,我也是这句话。”贾严干脆的将话说死,然后上了汽车,掉头离去。
章明杰攥着拳头,双目喷出怒火,看着贾严离去却毫无办法。
贾严是眼看就要到点的人了,想在任上将二轻局的房子盖好,铁了心油盐不进的话,还真是连王以纯都要头疼。
嘀嘀嘀——
宽敞的大马路上,又是一辆桑塔纳小汽车开了过来,按着喇叭停在了章明杰的身边。
“这不是章局长么,刚才怎么了,我看好像不少人把路给堵了?”
胡文海身边坐着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姑娘,有点好奇的看着他和章明杰熟稔的交谈。
章明杰看清了车里的人,又看到车后座上摞起来的行李,聪明的没有多问,而是不由苦笑:“原来是胡总,哎,这事儿也是说来话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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