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希望渺茫，但德国人觉得还是可以试一试，万一中国人脑抽了呢？

为了斯柯达，德国人真的是拼了。

但面对狼堡董事长卡尔·哈恩打来的电话，向来恨不得讲狼堡给当成祖宗供起来的商务部的领导，第一次和德国人打起了哈哈：“哈恩博士，对于企业正常的生产经营活动，我们不会做出干涉，您的要求我们无法做到，也不能理解，贵国不是一直要求我们在经济领域放开么？”

卡尔·哈恩洗礼狠狠骂了两句娘：我们让你们放开经济是没错，可我们的意思是让你们放开经济，好方便我们，不是为了让你们给我们下绊子的好不好？不过这话当然不能这么说，卡尔·哈恩努力让自己表现的：“我们非常赞赏贵国政府在经济开放方面所做出的努力，但我们认为贵国现在对国际贸易还不是很熟悉，比较容易吃亏……”

“这个我们是有心里准备的，”商务部的领导打断卡尔·哈恩的话，打了个哈哈：“就和小孩子学走路一样，摔倒是可以理解的，如果我们的企业在参与国际竞争中吃了亏、摔了跟头，我们也完全能够理解，这都是我们参与国际竞争所交的学费，我们愿意交这个学费。”

顿了顿，领导意有所指的道：“我们认为我们的企业应该积极的参与国际贸易，润华实业积极参与收购斯柯达汽车的行为是我国积极走向国际、参与国际竞争的表现，我们认为这也是国际社会希望看到的。

哈恩博士，您的情怀让我们感动，不过请您放心，我们有面对一切困难的心理准备，我们也坚信能够解决掉所有拦在我们面前的困难。”

“**！”

勉强说了几句，卡尔·哈恩狠狠的将电话摔到了地上，就这还觉得不解气，将地上已经四分五裂的电话机再次重重的踩了几脚，哪怕将这电话机踩的四分五裂还觉得不够解气，脸色铁青的怒骂：“混蛋！都是混蛋！这些该死的中国人，我诅咒你们！诅咒你们！”

骂声和愤怒掩饰不了卡尔·哈恩这个隐藏的极好的白左心中的恐惧：原来中国人对于西方并不是无条件的讨好的，他们只是将自己的野心隐藏的很深、很深……

没来由的，卡尔·哈恩忽然打了个寒颤，就在刚刚，他仿佛看到了狼堡被人给收购、自己正在收购协议上签字的一幕。

一定是幻觉！

使劲摇了摇头，卡尔·哈恩努力的想要讲这个念头给甩出脑海，可刚刚的那一幕幻觉却仿佛在他脑海里扎下了根，任凭他如何的想要遗忘掉，场景中的没一点细节都无比清晰，那个坐在自己旁边准备收购狼堡的人，赫然就是陈耕的模样……

—

在距离捷克斯洛伐克万里之遥的共和国窗口市的某个不起眼的二层小楼里，一场在若干年后被认为是对共和国通讯市场具有决定性影响的谈话正在进行着……

“任总，这是我们的分析报告，我们一致认为内线电话交互的用户交换机具有广阔的市场，如果我们能够开发一款面向酒店和企业的内线电话交换机，我们公司将会以最快的速度完成积累……”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任总抬手示意道：“但是你也知道，研发这么一款内线电话交换机最少需要2000万，咱们公司拿不出这么一笔钱，国家也不可能借给咱们这么大一笔钱……”

开口的这位沉默了：没钱，就什么也做不成。

好一阵沉默之后，他试探着问道：“任总，您之前不是说润华实业的陈董打算搞一个天使投资基金的事么？”

“你是说咱们去找润华实业融资？”任总的眉头一皱。

上次接到老首长的电话后他但却很高兴，如果真有这种投资公司那可是帮了自己的大忙了，可在特意向自己的港岛客户了解了情况之后，任总的心里就凉了半截：这种投资公司虽然会给你投钱，但同时都伴随着各种各样的苛刻条件，不但恨不得用一块钱赚你10块钱的股份，最后甚至还极有可能将你的公司一口吞到肚子里去，渣都不剩。

自那之后，他就绝了找投资公司的意思，现在大李又提起了这件事，他心里本能的就有些排斥。

“是，”大李点点头，望着任总情真意切的道：“任哥，我知道这些投资公司一般都带着十分苛刻的条件，可那位陈董不是说了么，他们做的是天使投资，而且这位陈董和他的润华实业您也了解过，挺大气的一个人，我觉得他们不大可能提出太苛刻的条件。

我的想法是这样的，不管怎么样咱们可以先跟人家接触一下看看，如果条件合适，咱们就跟他们合作，如果不合适，大不了大家一拍两散呗，难不成他们还能把刀架在咱们的脖子上逼着咱们同意他们入股不成？您觉得是不是这个道理？”

任总不说话了，只是在不停的使劲抽烟，片刻后，他狠狠的将还剩下小半截的烟屁股丢到地上，伸脚重重的踩了两下：“你说的对！不管怎么样先了解一下再说，如果对方的条件不过分，那就试试！大李，你喊大家过来开个会，咱们研究一下咱们能够给出什么样的条件，超过什么程度是咱们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