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静柳一听,本来倒是一口答应下来。话到了嘴边又改口道:“小天哥,你晚上住在哪儿,我和易姐姐一起到你房间去玩一会再回去,你说好不好?”
任笑天一听这话,脑袋顿时就大了好几倍,当即开口拒绝说:“小柳儿,你看看现在已经是几点钟喽。再不回家的话,你妈妈就要打上门来找我人啦。”
易芷寒一听也觉好笑,跟在后面凑趣道:“到了那时候,小柳儿的妈妈就要千上警察厅去,非得治你一个拐卖人口不可。”
“我的妈哟,照你这么说来,我岂不是成了人口贩子吗?小柳儿,你可要帮我做见证,小天哥我是一个大大的良民噢。”任笑天连忙装出了一副可怜相。脸上是苦兮兮的样子,差一点就要流眼泪了。
徐静柳被他们两人这种装神弄鬼的样子给哄得‘格格’直笑,也就打消了想再玩一会的念头。三个人打了一辆的士,一直开到了省委宿舍大院门前。
“小天哥,明天如果不走的话,记住给我打电话呀。”临别时,徐静柳拉着任笑天的手再三嘱咐说。面对这个生长在花圃之中,不知人生之艰辛的小妹妹,任笑天疼爱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连连点头说:“行,你放心。只要我人在省城,就一定会打电话给你的。”
看着徐静柳一蹦一跳地进了省委宿舍大院以后,任笑天和易芷寒这才放心地离去。他们也没有打的,就这么漫无目标的在大街上跑着。过了好大一会,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弯弯的月亮挂在半空,无数的小星星也在调皮地眨动着眼睛,关切地看着这一对金童玉女能沉默到什么时间。到了最后,还是易芷寒先打破了沉默:“小天哥,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这一路上,任笑天也知道易芷寒的意思,是想要自己能对相互之间的关系能有一个明确的说法。从道理上来说,往日的障碍已经随着李若菡的那封绝交信而消失。
之所以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则是因为任笑天又多了一重心理负担。自己只是小所长,还是一个遭人打压的小所长,而易芷寒已经成了科级干部。级别差距大不谈,一在省城,一在海滨市,相距也太远。从老特务流露的只言片语中,任笑天也能估摸得出自己身上牵连着重大的秘密,自己今后的路,也将是崎岖不平,充满艰辛。
想到人家默默等待这么几年,刚才在饭店和夜总会的时候,更是将一片深情表露无遗。说不感动那是假话,说没有爱更是白痴的思维。唯有真爱,任笑天才不想拖累别人。
易芷寒已经为自己牺牲了六个春秋,人生能有几个六年?人家为自己lang费了如花似玉的大好年华,难道自己还能再这样拖下去?要想不伤害易芷寒,唯有将真情告之,此时听得易芷寒主动询问,任笑天也知道无法再装聋作哑。
这么一想,他也就畅开心扉,从自己与李若菡相识、相知和相恋的过程说起,谈到自己考场门前恋人移情别恋和六年等待的心路历程,一直说到自己前不久遭人刺杀的经历与李若菡递交绝交信的结局。
任笑天的声音不高,一直是处于平淡的状态,就象是在叙述生活中的一件小事一般。虽然只是平铺直叙,却让人听得是起伏跌宕。不是梦幻般的故事,却让人感觉到惊天动地。没有刻意的加工修饰,却让人心似狂潮的想要呐喊。
似惊雷,如巨lang,任笑天的往事不停地冲击着易芷寒的精神世界。每一次触动,都使易芷寒的心灵在震撼。起伏的心情,让她为当初那无助的小天哥而叹息。随着易芷寒一声声压抑的、痛苦的唏嘘,路边的灯光仿佛也变得朦胧浅淡,织出了一幅暗蓝的悲哀。
易芷寒在为小天哥难受,也在为李若菡悲哀。这么好的男人,老天爷为什么要如此折磨他。还有那个没有见过面的菡姐姐,苍天把小天哥送到了你的身边,却又因为那无良的家长而不得不放弃。
泪珠,一粒一粒地从易芷寒的眼眶里掉落出来。她不愿擦干,也不愿停止哭泣。很快,连衣裙的胸口处就湿润了一大片。到了最后,易芷寒突然扑入任笑天的怀中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