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有想得到,周绍松看到李震民以后,只是把眼皮往下一耷拉,直接就转过了身子。
刘少兵对李震民,也很是不满。原因就是案件发生的那天晚上,你一个当区长的人,不关心案件的侦查,反而与皮磊志一起饮酒作乐。这种事情,做得还有点人味了吗?
当然,这是领导之间的事,自己管不着,也管不了。刘少兵是个聪明人,什么都不管,也不问,只管在前面带路。他带着周厅长在医院里转悠了一圈,感觉到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又把领导带到了病房。
让任笑天大跌眼镜的事,周厅长进了病房,不是先来慰问自己这个光荣负伤的伤病员,而是径直的跑到了三个老爷子的身前。
周厅长也不用人帮助介绍,就一边握手,一边招呼道:“任老好,全老好,向老好。哈哈,三位老爷子精神都还不错耶。瞧瞧你们三个老人脸上的气色,和前两天相比较,可是大不一样唷。”
刚才还冷若冰霜的三个老爷子,这时也不装酷了。不但站了起来,而且是紧紧拉着周厅长的手,摇了又摇。
不过,他们也没有说什么太多的话。只是寒暄了几句以后,就把空间让给了周绍松,说是正事为重。不把凶手找出来,大家都不得安宁。
“小天,身体怎么样?是不是象那些教授、专家说得那么神奇,已经恢复得很好了。不许说假话,把眼睛对着我看。”周绍松微笑着问道。
他的说话很随意,不象李震民那么假,反而有一种家中长辈说话的亲切感。就连刘支队长听了以后,也感觉到这中间好象有一种不同寻常的地方。
“在领导面前,我哪能说假话哩。”任笑天憨笑一声,真把眼睛看着周厅长。
他一眨也不眨的看了一下以后,才调皮的说道:“可能是那一阵霹雳,把我的身体给震好了。现在我的全身上下,除了还有点虚弱之外,其他也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那就好,这对你也是一个很好的教训。不管在什么时间,不管在什么地方,都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你是一个警察,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能指望你去干什么事!”一转口,周绍松就教训开了任笑天。
只是,周厅长的脸上都是欣慰的笑容,就好象是在数落家中的孩子一般。任笑天虽然是被训的人,不但没有反感,却反而有一种亲切感。还在心底深处,多了一种孺慕之情。
接下来的时间,周绍松也不再多说话,直接就把任笑天交给了省里来的刑侦专家和刘支队长。他自己哩,只是点着了一支香烟,坐在一边当起了听众。
只是他一边在抽烟,一边还在深思着什么。时不时的抬起头来,用一种关切的目光打量着任笑天。
侦查案件的套路,任笑天都熟悉得很。根本用不着别人发问,就从头至尾的说起了自己遭遇刺杀的全过程。他这样的配合,倒是让来的警察省了不少的力气与口舌。
任笑天从听到有人呼救说起,谈到自己在途中产生的疑惑,然后放慢脚步的细节,再说到对方选择出手的时间,是在自己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空档,到最后,一直说到对方拉开凉帽与自己的对话。
“对方是一个职业杀手,很有耐性。看到我有警惕,就立即停止动作。选择的时机,很有学问。下手很果断,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得手之后,立即远遁。只是他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不应该和我打照面。但也算不上大错,从常理来说,他那一刀刺下来,本来就是必杀之局。我能够大难不死,纯属偶然,纯属偶然。嘻嘻。”
情况介绍完毕之后,任笑天又对杀手的情况进行了一番点评。说到最后的时候,他也为自己的大难不死而感觉到庆幸,禁不住的笑出了声。
周厅长看他笑得有点得瑟的样子,鼻子里‘哼’了一声,有点训斥的味道说:“你先别慌着笑。这个案件不破,有你哭的日子在后面哩!我现在问你,你如何看待这起暗杀事件?”
听到周厅长这样说话,任笑天伸了一下舌头,然后又朝四周打量了一下。刘支队长立即意识到他的意思,挥手对几个手下说道:“你们到四周照看着点,不要让人接近到这儿。”
看到刘支队长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任笑天也就不再吞吞吐吐的说话。说:“从整个案件来看,应当说这是一起有预谋,并且是经过精心策划的案件。杀手能在那儿守着,说明他预先就知道我要到那儿去巡逻。这一点,连我本人都不知道,这就有点让人不好说了。总不至于季所长会和那个杀手有所默契吧。”
任笑天说了一个自认为很好笑的笑话,但周厅长和刘支队长都没有笑。不但没有笑,而且表情还很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