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了一下，她才说出原因。她说，自那日祥福酒楼见面后，她让四师弟将他的怀表悄悄送还。后来，她想给他一个见面礼，思来想去，觉得他们自卫队初创，筹集军饷是大事，就想送他一笔军饷。于是带着她的师弟师妹，远赴长沙和汉口，花了近三个月时间，才筹得五百多两黄金的款子，前天回到金滩。昨天见他也来了，就暂时没去关寨。这几个月他的事，确实不清楚。

洪仁斌知道，一个天盗门的传人，就会把一座城市闹得鸡犬不宁，五人集体作案，那……他微微皱了皱眉，轻轻说：“你们这样做，那该伤害多少人啊！”

听洪仁斌那样说，肖金凤抬起头，说：“我们所拿的，多数是日本洋行，是他们抢我们中国的，我拿来是应该的！其余的都是达官贵人，他们的财产，大多来路不正，为什么不能拿？平民百姓的，我们分文不取，有时还接济他们。”她觉得她没有错，话说得铿锵有声，义正辞严。

因为给鲁仲源送礼，自卫队的家底已经掏空，五百多两黄金，那可是一笔巨款，真是雪中送炭，的确是自卫队急需的。洪仁斌想不到她竟因情献贞，为她的真情感动，拉着她的手说：“真谢谢你！要知道，我也在四处找你啊。”

听了他的话，她心里狂跳，以为他愿意娶她。心中充满希望，轻轻问：“那你……为什么……和别人结婚？”

他明白她误会了那“找”的意思，忙解释：“我找你，是想请你参加我们的队伍，一起打日本鬼子……”

话没说完，就被她打断了：“你不要我，却让我替你做事。你也太……”停了一下，才接着说，“太让人伤心了！”说话间，那双手又蠢蠢欲动，他忙又抓住她：“你别急，别急，听我说完。”

对话之间，他想了很多，她们确实是不可多得的能人，能得到他们相助，实在是天大的好事。自己已同她这样了，如果不同意，那可能会酿成惨剧。

正如关啸林所说，金重锋和鲁成辉都有几个老婆，多一个又算得了什么，让关啸林来决定，他肯定会同意。于是，洪仁斌对肖金凤说，只要大哥关啸林同意，他自己没有意见，还特别强调他不会同陈雪莉分手。

肖金凤明白了他的意思，即使要跟他，只能做小，而且还要他大哥关啸林同意。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她还能说什么呢？当然答应。最后，她自然而然地轻轻流露了一句：“我这个妹妹哟，让我出尽了丑。”

这话，让洪仁斌感到莫明其妙，她解释说，她当时并不想这样，是她妹妹肖玉蝶出的这个主意。包括给洪仁斌喂春药，给洪良平房里吹迷香，让洪良平昏迷五个小时，都是肖玉蝶办的。

他感到奇怪，问她妹妹是什么人，怎么会出这样的主意。

她接着说，她妹妹肖玉蝶今年刚过十七岁。也是个苦命人。四岁时就父母双亡，辗转被人卖到汉口，受尽磨难，十二岁时……

说到这儿，肖金凤停了停，似乎有难言之隐，在考虑措辞，最后才艰难地接着往下说，她……得了重病，奄奄一息之时，被人无情地丢弃在郊外，恰好被自己父亲肖丰碰到，送她到医院治疗，三个月后才治好病。肖丰认她为义女，为她取名肖玉蝶，传她各类绝艺……

快说完时，肖金凤说：“我这个妹妹呀，什么都好，就是有个坏毛病……不能和男人……”说到这儿，她补了一句，“先生，你今后也要……”

话还没说完，肖金凤突然停止不说了，向梁上瞄了一眼，喝道：“鬼鬼祟祟的，还不下来，见过先生！”

话落，从梁上飘下一人，生得娇俏玲珑，正是上次在祥福酒楼见过的那位跟班。她跪在洪仁斌跟前，与上次的粗喉大嗓男声绝然不同，声如黄莺出谷：“见过姐夫。”从此，她不再叫他“白脸哥哥”，而改称“姐夫”了。

洪仁斌还未答话，肖金凤在那人头上亲昵地轻轻打了一下：“装神弄鬼，还不现出本相！”

肖玉蝶“嘻嘻”一笑，微侧过身子，在脸上摸了一把，回过头来，像变戏法似的，立时露出了她那吹弹得破的脸，是那么白净娇嫩、漂亮迷人！他的心莫明其妙地一窒，不由自主地狂跳起来，想不到世上还有这么漂亮的妹子……但他很快恢复了理智，伸手扶起了肖玉蝶。

原来，肖金凤和洪仁斌缠绵时，肖玉蝶就悄悄进来了。当时肖金凤以为肖玉蝶在外替她望风，而且刚刚破身，疼痛莫名，一心都在洪仁斌身上，没有发现肖玉蝶。而肖玉蝶呢，本想偷偷出去，可肖金凤要说她的不是，她才故意弄出一点些微声音，让肖金凤知道。

后来，肖氏姐妹说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让洪仁斌感到冷汗直流，心里说，幸亏自己知道，要不，那可是一场天大的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