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摩房里沉默下来,谁也不说话。
小姐们更是小心翼翼。原本能在这间房子里按摩的,就是了不得的大人物,而靳有为刚才,竟然称呼柳俊为“省长大人”,将几个按摩师都吓到了。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靳有为才舒了一口气,说道:“柳俊,我现在不和你说这个。等你的政策正式出台了,看情况再说吧!”
柳俊平淡地说道:“随你!”
靳公子撇了一下嘴巴,意甚不屑。
“远航,在潜州的工作还顺手吧?”
柳俊扭头和华远航说话。
华远航其实也被柳俊的话惊住了。这人不是一般的牛啊,这个限价令一出台,可不知要在全国引起多大的风潮。也要这样的牛人,才能让通用公司乖乖服输吧?一时之间,华远航心潮澎湃。
他踏入政坛之后,见识自然不能再停留在狱政科长的水平之上。他很清楚,柳俊如此特立独行,在政坛绝对要算是一个异类。
这样另类的存在,要不就切合时代需求,领先一步,扶摇直上;要不就是被群起而攻之,不说身败名裂,最终也是黯然离场。
柳俊不是缺乏政治智慧的人,不然的话,也不能年纪轻轻就走上了今天的高位。那他如此另类,到底是为的什么?
真的是“为民父母”吗?
他虽然自觉追随柳俊,但对柳俊胸中的政治抱负,真的不是很理解。眼下,华远航也知道,自己在柳俊的庞大体系之中,只属于摇旗呐喊的马前卒。要成长为志同道合的亲密战友,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首先,他就要了解柳俊的志向。
这个事情,急不来!
见柳俊忽然动问,华远航连忙将思绪收了回来,答道:“很顺手。李惠书记和师范市长,对我的工作都很支持。”
柳俊便微笑点头,忽然抬起手来,挥了一挥。
几个按摩师会意,齐刷刷的起身,走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其中一个心思比较细密的,低声说了一句,如果需要服务,就按按钮。
见柳俊将按摩师请了出去,华远航就知道,柳俊要谈到正题了,情不自禁从按摩床上坐了起来,拿起床头的香烟,敬给柳俊和靳有为,又紧着给柳俊点上了火。
“远航,你今天,是不是为了童威的案子来的?”
柳俊抽了一口烟,缓缓问道。
华远航吃了一惊,没想到柳俊说得这么直白。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恭谨地答道:“是的,省长。”
“说说吧!”
柳俊淡然说道。
华远航张开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约见柳俊之前,他是想好了一整套说辞,现在却忽然卡了壳,不知该如何说起。
靳有为在一旁冷冷说道:“他就是想问一下,你这么大张旗鼓查办七中那个案子,是不是针对童威自杀案去的?”
华远航又吓了一跳,靳有为这也说得太直白了,而且语气很成问题。和柳俊再是朋友,也不好这样说话吧?柳俊如今何等身份!
不过靳公子就是这样的,他那浑劲上来,谁也拿他没辙。
好在柳俊看上去,并无不悦之色。就仿佛靳公子是透明的。华远航又在心里佩服了一把,不过这一回佩服的对象不是柳俊,而是靳有为。这小子,算是将柳俊的脾气摸透了,知道柳俊心里想的是什么。
柳俊笑了笑,说道:“当然是针对童威自杀案去的。童秀玲一个蹈规守矩的女老师,不招谁不惹谁,忽然被人砍了十几刀,傻瓜也看得出来,为的是什么!”
靳有为又哼了一声,说道:“宋都市那帮煤黑子,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李政儒也是混蛋,当了五年市委书记,愣是搞不定一帮挖煤的,什么水平!”
华远航谨慎地说道:“现在也没有证据,一定是宋都市的煤老板干的吧?再说李政儒也不是二百五啊!”
对于他老子华君庭与李政儒、童威之间的渊源,华远航知道一些。不过知道得也不是很多。华君庭在家里颇有威严,以前华远航几乎都不怎么敢和老子说话。做了潜州市的公安局常务副局长之后,父子俩之间的沟通也略略有所增加。不过一般情况下,父子之间沟通,主要也是说他在潜州市的工作,华君庭将自己从政几十年的心得,灌输给儿子。至于其他地市领导与华君庭的交往,很少谈到过。
也许,华君庭觉得时机未到。等到华君庭真的离开a省,而华远航又要继续留在a省工作的时候,华君庭或许会将这些关系透露给他。
“哼,他不是二百五,他是五百!比二百五还二百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