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市长好!”
邰惟清的秘书小郑见到柳俊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办公室门口,立即条件反射般跳了起来,十分恭谨地叫道,腰身不自觉的微微弯曲,脸上满是恭敬的笑意。只怕平曰里小郑见到邰惟清,也还没有这般紧张。
省长专职秘书见到下属地级市的市长,如此敬畏有加,待之如同顶头上司的,大约也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店了。
可是小郑着实不敢摆谱。
他可是亲自陪同邰惟清,夤夜去潜州市委常委院十六号楼拜会过柳俊的。
那一回,上下级关系完全颠倒过来了。而且自此之后,邰惟清对潜州的大小事务,基本上不置一词。除了必要的例行公事之外,就仿佛潜州不是a省管辖的区域。
之所以造成这种“奇特”的现象,都是因为眼前这位年轻得不像话的市长。小郑步入政坛多年,一直在省政斧工作,在此之前,从未听说过这种情形。
“郑处,你好!”
柳俊微笑着说道,完全依照规矩来的。
郑秘书忙即说道:“柳市长这么称呼,可不敢当,您还是叫我小郑吧……”
柳俊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郑秘书也不敢多言,恭谨地说道:“请柳市长稍候,我请示一下省长……柳市长,请!”
所谓请示,只是一个程序,这种约好了的会见,一般是很少更改的。尤其是邰惟清召见柳俊,更是不会更改。
柳俊走进邰惟清办公室,微笑着向邰惟清鞠躬问好。
“柳俊同志来了,请坐吧!”
邰惟清站起身来,与柳俊握手,脸上的笑容很像那么回事。
眼下已经进入了新千年第一个年头的四月份,离去年四中全会的召开,已经过去了半年时间。李志国副主席在中央的地位益发的稳固,各大派系完成了交锋和“交易”,基本上又进入了相对的平静期。严柳系与高系去年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得到了有效的缓解。
东海市深水码头案件,也已在年底前结案,邰惟清留在东海市的势力,遭到了很大的削弱,但邰惟清本人,算是避免了牵连,成功从这个案件中脱身。
也就是说,邰惟清这位省长与柳俊这位下属的市长之间,基本上恢复了“正常”的上下级关系。
饶是如此,邰惟清却也不敢再柳俊面前拿捏。
经过去年的激烈交锋,邰惟清算是对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能耐有了清醒的认识。逼得他狼狈不堪,几乎坚持不下去了。邰惟清步入政坛之后,还从未吃过这样的大亏,丢脸丢到了姥姥家。因为这个原因,邰惟清在高层大佬面前,失分很多。原本对他十分看好的高系巨头,多多少少对他有些失望。
被一个年轻人逼到死角,完全没有还手之力,不得不依靠派系的力量才勉强过关,邰省长的能力,确实也存在些不足,最少在处理复杂问题上面,缺陷还是比较明显的。
这对于一个省部级正职大员来说,确实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因此,尽管邰惟清心里对柳俊恨之入骨,面子上,却是再不敢带出分毫来。东海市案件虽然了结,谁知道这人手里,还掌握有什么厉害的大杀器?
而且,邰惟清还听说,在去年高层博弈最激烈的时候,也能见到柳俊的身影的。此人年纪轻轻,对于高层政治的参与之深,甚至更在他这个省长之上,想一想都令人又是震惊又是沮丧。
这样一个狠角色,没事最好不要惹他吧!
“柳俊同志,潜州市政斧提出来的那份报告,我看了,很有新意,所以我请你来当面谈一谈。”
邰惟清没有多少寒暄,直接切入了正题。
他与柳俊同志之间,除了工作,也确实没有什么多余的话要交流。
所谓潜州市政斧提出来的那份报告,主题是关于修路的。去年潜州市的国道干线和省道干线,基本上完成了升级改造,交通状况因此大为改观,潜州市上上下下,为之欢欣鼓舞。唯独市长柳俊同志,眉宇间却深有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