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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冷坛阴师、兵马传承(第1 / 2页)

第60章 冷坛阴师、兵马传承

余缺目光精光一闪,他猛地上前一步,一爪便撕在了那打更鬼的身上。

噗呲,肢体破碎的声音响起。

打更鬼只不过是村民更夫枉死而成,乃是只不入流,且无甚长处的怨鬼,自然是抵挡不了余缺。

咯咯!

只见它的身子扭曲,倒在地上,一股股灰气噗噗冒出,转瞬间就不动了。

不过下一刻,那打更鬼持在手中的铜锣,却是长出了飘忽的小手小脚,拎着棒槌,便要开溜跑走。

干尸只不过是打更鬼操控的躯壳罢了,这面铜锣,方才是对方真正的藏身之物。

余缺立刻将一手伸出,轻易把这厮捞取在了手中。

他伸出手指,弹了弹铜锣,轻笑道:

“小家伙,你若是能成功帮我遮掩,领我去村子深处瞧瞧,元宝虽然没有你的,但是纸钱会有你的。”

话声说完,余缺脚下一掂,就将掉落在地上的那颗金元宝栗,给收回了袖子中。

这东西稀罕,考生们普遍都只有三颗在手中,乃是顶好的鬼食,并且还关乎着这场考试,余缺自然不可能在区区一只打更鬼身上,就浪费掉一颗。

打更鬼在余缺的手中,晃荡着小手小脚,想要抢他手里的金元宝栗,还继续噗噗的吐出灰气,想要熏余缺一脸。

见这厮不听话,余缺的笑容敛去,口中冷哼,其神识当即弥漫而出,压在了此物的身上。

下一刻。

打更鬼便老老实实的悬在余缺的手中,不再晃动。

它将手中的棒槌,哆哆嗦嗦的交给余缺后,小手小脚就咻得收回了铜锣里面,就像是乌龟缩起了四肢。

而余缺拎着打更鬼,他剥掉了外衣,转而将地上那干尸沾血的粗布麻衣捡起,披在了身上。

没错,他所想出的进村法子,便是乔装打扮,打扮成打更鬼的模样溜入村子深处。

有此鬼作为掩护,即便和其他的鬼物撞上,他也不会轻易就被识破。

余缺利索的做好了准备,他朝着四周正愣神看着他的几个考生拱拱手,便敲着铜锣,大摇大摆的朝着村子深处走去。

一直等到他走出五六步,另外几个考生方才回过神来,顿时面面相觑,特别是那伏灵。

此子眼里露出棘手之色,阴冷的想到:“该死!这厮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中,就降服奴役一只鬼物的……”

伏灵原本是打算进村不久,就抢先对余缺下黑手。

可是没有想到,因为余缺名头的缘故,竟然有几个考生也追着而来。

这导致他担心自己胡乱打杀考生,会让自己落榜,也担心余缺会和其他人联起手来,合伙的取他性命,所以不敢立刻动手。

而现在瞧见余缺轻易就奴役了一只打更鬼,虽然那鬼只是不入流的鬼物,但也彻底证明了余缺的实力,在今夜考生中当是数一数二之人!

伏灵的脑中思绪窜动,他一咬牙,决定继续按捺着,等到关键时刻再对余缺出手。

特别是当有药材出现时,那时候他出手,便可以对外宣称两人是因为药材而相争。

这样即便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打杀了余缺,县学应当也不至于驱逐了他。

另外一边。

余缺佯装鬼物,踱步行走着,他虽然没有回头,但是注意力时刻都落在身后,就等着那伏灵有所异动。

他所顾虑和打算的,其实和对方大致相似,也是想要寻觅个合适的机会,或无人的角落,将此子结果掉,免得影响了自己的县考评价。

只可惜,到目前为止,伏灵这厮都没有给出机会。

荒村当中。

有了余缺的示范,其他的几个考生目中也纷纷一亮,他们连忙顾看四方,也想要找着一只村子里的鬼物,借助彼辈的鬼气来掩盖自身的气息。

只可惜,找了半天,他们中除去一个幸运儿,在藏身的水缸中发现不对劲,捉到了一只淹死鬼。

其余的人等,都没有再找到游荡的鬼物,只能从路上的尸体上剥下衣服,然后将体内的家神放出,用家神气息掩盖自身,佯装成一只外村来的鬼物。

数刻钟头后,余缺敲着铜锣,成功来到了村子正中心的一方空地前。

空地似乎本是荒村晒谷子或是搭戏台用的,这种地方,往往会种上几颗大树,以供天热时乘凉。

但是余缺眼前的空地,光秃秃的,并没有一颗树木,也没有亭子等物。

有的只是一个黑黢黢的大洞铺在空地的中央,一丝丝阴气,尚在从中不断的冒出。

余缺盯着此洞,不由的就想到了那两个考官口中,被县学学正挖走的天材地宝。

他可惜的叹了口气,然后便警惕着,继续摇摇晃晃的往前走去。

忽然,跨过了空地前的两尊犬样小石雕。

余缺的眼中一晃。

等他回过神来,他居然出现在了一处热闹的打谷场当中。

天色正冥冥,前方人头攒攒的。

老少爷们都在前面凑热闹,并有咿咿呀呀的声音,从土台子上面响起来,像是有人在唱戏。

余缺愣了愣神,他的身旁顿时有人吆喝他上前:

“罗老三,你跑哪去了,唱戏的都开始了。”

余缺目中闪烁,他朝着自身一看,发现自个此刻,俨然不只是乔装成了打更鬼的模样,而是变成了对方。

他皮肤黧黑,手指干枯,脚上踩着一双草鞋,胯下都凉飕飕的,裤子漏风。

余缺愕然间,倒也是倍感惊奇,不由的在心间暗道:“我这是遇见了传闻中的真正鬼市、山市了吗?”

鬼市山市者,在此世中原本是指鬼物横行、汇聚,所产生的犹如活人集市般的场景,其中吹拉弹唱、衣食住行、茶酒米种种,都和活人的集市一一有所对应。

只不过在鬼市山市中所往来的,都是亡魂、精怪、怨念。

真要是有人在其中吃茶喝酒,甚至狎妓了,所吃的茶酒定是猫尿狗尿,所狎的妓则多半是歪脖子树上的一个树洞。

等人醒来后,往往会大病一场,甚至是口斜眼歪,七日不到就一命呜呼掉。

余缺心间一紧。

但是他脚下的动作没有迟疑,跟着前面那招呼自个的“人”,就往前面走去。

等走进了人群中,他果然发现表面热热闹闹的人群,极为不对劲。

彼辈个个的神情都怪异,走路时后脚跟都不着地。

余缺从彼辈的身旁经过,无须他出声,人群便会自行分出一条道,一双双仿佛纸人的眼睛,会直勾勾的盯着他。

“咿呀咿呀!”

就这样的,余缺便走到了土台子前,他听着耳中越来越浓郁的唱曲儿声,抬眼一瞧,发现土台子上动弹的是个提线木偶。

木偶人身着银盔银甲,拿着一杆小枪,还跨着一匹白马。

它并没有打来打去,而是端着枪,配合着土台子后的咿咿呀呀声,独自在台上走来走去,自言自语,毫无亮点,曲目显得极为老掉牙。

余缺觉得老掉牙,但是四周的“村民”们,却是觉得好看极了。

哪怕那提线木偶只是自言自语,每隔十息,四周便会响起一阵笑声,热闹极了。

只是村民们每次发出的笑声都一模一样,呆板怪异。

余缺站在人群中,他隐隐有种感觉,“村民”们虽然表面上是在盯着戏台看,但实则全都在盯着他的后背、后脑勺、两股等位置瞧,一刻也没有挪开。

身处在如此诡异的集会间,饶是余缺心间镇定,还自恃背后有保命发傀,他也是额间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余缺在心间嘀咕:

“此地虽然是满村死绝的大凶之地,但它好歹也是县学考场,当是不至于出现连我也无法应对的危险吧。”

他紧绷着身子,就这样的看了半晌老掉牙的木偶戏。

忽然,人群外面有动静出现,并有惊呼声响起。

刷刷的,余缺顿时感觉落在自己身上的一道道眼神,挪开了大半,似乎转而看向了那惊呼声传出的方向。

他也微微侧头,悄悄的瞥看过去。

只见又是一个歪歪扭扭的村民打扮之人,朝着戏台迟疑的走过来。

和四周的“村民”不同,此人目光跳动,还左顾右看,显得一点儿都不呆板。对方即便是怎么强装镇定,举止也和四周村民截然不同。

很显然,来人定是和余缺一般,摸到了此地的考生。

对方战战兢兢的走到了余缺身旁,浑然没有发现余缺的存在,自顾自的也杵在戏台前看戏。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考生,纷纷闯入了这方鬼市,来到戏台前,人数越来越多,达到了三四十口。

其中出去扮作村民的,还有顶着家神就闯进来的,其模样和举止,无疑和四周的人等更加格格不入,吸引了更多的村民注意。

终于,进入此地的考生人数达到了四十九人。

戏台上咿咿呀呀的木偶忽然停下,猛地扭头,看向了台下众人。

它扭头的刹那,正在大笑的村民们刷的就绷住嘴脸,冷冷的站在场中。如此情况让考生们全都躁动,有人应激的就腾起灰气,令家神显形,并龇牙咧嘴的看向左右。

“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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