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添会意,踩着院墙飞奔,几个起落追着左蓝去了。
洪智有走进巷子。
“智有,咋处理?”余则成问道。“留着吧。
“抓捕马奎,毛局长说了可是大功。
“我相信这一次站长不会让他活着。
“你想升中校,没功劳累积不行,总部会卡你。”
洪智有想了想道。
“可他知道很多事情。”余则成皱了皱眉。
“他也知道很多站长的事情。
“没有了录音。
“马奎说什么都是屁。
“再说了,过去他咬你还少吗?也不差这一口了。
“交给站长处理吧!”
6=9+
洪智有道。
“站长有意抬你上去,你让给我不亏得慌吗?”余则成说着话,招手叫洪智有过来抬人。
“师姐,你再给他来一脚吧。
“最好是能晕的久一点。”
洪智有有些不放心道。
“不用吧。
“我这一脚用了十成功力,他没个三五天醒不来。”
翠平对自己的腿法很自信。
“还是再来一脚吧,保险点。”洪智有坚持道。
“好吧。”
翠平照着马奎太阳穴,又踢了一脚。
两人抬着马奎上了车。
“去哪?”余则成问。
“去衡山会馆看戏。”洪智有笑道。
……
衡山会馆。
孙科与各位军政大佬正在觥筹交错。
“各位,鄙人这次来津海,是受委员长之托。
“如今鬼子走了,天下亟待海晏河清。
“委座的意思是,攘红必先安内,而安内则必南北一心。
“如今胡司令正虎视延城。
“万望各位能够精诚一心,与委座共襄大业啊。”
孙科举杯向众人。
就在他侃侃而谈之际。
角落里,一个服务生推着餐车走了进来。
上边有上好的酒水、糕点。
此人正是詹清河。
他父亲曾追随康有为是出了名的“保皇派”。
保皇失败后,被革命党砍了脑袋。
是以,詹清河此生最恨的就是三民主义与孙、黄等人。
过去他曾在香岛追杀过孙先生。
可惜没能成功。
在汉口流亡时,他曾受马奎的父亲资助过,两人情同兄弟。
是以,詹清河不惜冒着生死危险,在火车上救下了马奎。
如今数十年过去,孙先生早已作古。
詹清河很长一段时间,放下了仇恨,安心在津海居家度日,颐享天年。
然而,孙科的到来让他看到了复仇的希望。
杀不了老子。
儿子总不是问题吧?
会场安保很严。
詹清河没法把枪带进来。
不过对他而言,有没有枪不重要。
一根筷子,一把刀叉在他手上都可以成为最锋利的杀人凶器。
孙科身边的人不少。
他推着餐车一边应付宾客,一边慢慢靠近。
很快。
他找了个不错的位置。
就在手悄悄搭上一柄餐叉,准备命中孙科咽喉之际。
一柄斧子横空飞了过来。
正钉在餐车上。
“詹清河!”
只见一个服务生摘掉帽子,手上又多了一把短斧。
突如起来的变故,引的大厅里一片混乱。
“孙院长,走!”
吴敬中借机挡在孙科身前。
陆桥山与其他行动队的人,则纷纷围成人墙,掩护着孙科快步往通道撤去。
“休走。”
詹清河顺手拿起一柄餐刀,想要追杀。
周炎横里闪出,短斧舞的密不透风,牢牢封锁了詹清河的路线。
詹清河身手不凡。
一时间,却也奈何不了周炎,急的直是大吼:
“斧头帮。
“你们是王亚樵的人。
“既然如此,为何不与我共杀恶贼。”
“我是受人之托。
“再者,王先生也不反对三民主义。”周炎冷冷回应。
“可恶!”
詹清河大恨。
意识到自己的行动早被津海站猜到。
……
吴敬中护着孙科来到了贵宾室。
“敬中,这里安全吗?”孙科很紧张的问道。
“院长放心,我的人堵在门口,都有枪。
“他杀不进来。”
吴敬中干练的回应道。
“知道刺客的底细吗?”孙科问。
“知道。
“打您从京陵一动身,他就盯上了。
“此人是詹亭露的儿子。
“你知道,詹亭露是保皇派,当年新军进攻武昌时,他在总督府任职,被抓住后砍了脑袋。
“所以,此人一直对孙、黄二位先生怀有敌意。
“还曾在香岛跟满清余孽搞过刺杀。
“这次就是冲着您来的。”
吴敬中恭敬回答。
“你早有布置,为何不早点拿下他?”孙科颇有几分不悦。
“孙院长。
“此人身手了得,神龙见首不见尾。
“要能抓到,早抓了。
“敬中打院长您来,这些时日是日夜忧心,为了迷惑对方,不惜调动全城联动。
“今日正好除了此獠,院长以后可以高枕无忧了。”
吴敬中一脸忧戚的回答。
正说着,楼下传来了密集的枪声。
很快,陆桥山走了进来:
“孙院长,站长。
“刺客已经被击毙,验明正身,确定是詹清河。”
“太好了!
“这种愚昧之徒,早就该死了。”
孙科拍手称赞。
“敬中,你辛苦了,回去我必定向委座和建丰给你表功。”
转过头来,他盛赞吴敬中。
“敬中为上峰效命,岂敢言苦。”吴敬中恭敬欠身道。
他深知孙科现在深得委座、建丰的信任和器重。
巴住了这条大腿。
日后在朝野又多了一个人说话。
“你们打算怎么处理这个詹清河?”孙科回过神来,恢复了老辣、深沉。
吴敬中心知他的如意算盘,但嘴上不能说:
“刺杀党国要员,罪该万死。”
“不够。
“敬中,你要明白现在国内红票猖獗,内部呢又派系林立。
“美佬一直在向委座施压,要求实行民主宪政,结束训政,要搞总统内阁制。
“并以此为要挟,停止军火援助。
“现在李德邻和白崇禧的桂系很狂妄。
“尤其是李德邻,跟美佬、鬼子走的很近,白崇禧与诸多党国元老推波助澜,委座的处境很艰难啊。”
孙科暗示了一句,希望吴敬中能明上意。
“敬中愚钝,还请院长指示。”
吴敬中卖低姿态,装傻道。
他很清楚。
上到委座,这帮人都是老滑头,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将来出了事,那是要背锅的。
吴敬中玩这套很油,自然不会上孙科的套。
孙科微微皱了下眉头,只能亲口道:
“我怀疑,这个詹清河是不是李德邻派来暗杀我的?”
吴敬中连忙恍然道:“那很有可能。
“美佬一提宪政,最兴奋的就是这批人了。
“再者,以您的声望,怎么着也得是个副总统。
“李德邻于主于副,都有对你不利的理由。”
“是啊,要能借着这人搞搞事,我想委座是乐意看到的。”孙科点头笑道。
吴敬中沉声道:“请孙院长指示。”
“既然是李德邻指使的,有没有什么书信来往之类的?”孙科问。
“估摸着没有。
“书信那不留人口实吗?”吴敬中一本正经道。
“糊涂。
“要的就是口实。
“我听说津海有位书法大家能模仿百家之长。
“你就不能动动心思?”
孙科指了指他,沉声问道。
吴敬中那叫一个头大。
孙科拍拍屁股是走了。
问题他得一直蹲在津海,李德邻是北平行辕主任,又有马汉三这帮人抬轿子,真要找起麻烦来,会很头疼。
“吴敬中!
“你是建丰的同学,是津海的利剑,眼下不为上峰分忧更待何时?
“好,我的话你可以不听。
“要不我现在给建丰打电话?”
孙科面寒似水道。
“我,我试试。”吴敬中硬着头皮道。
“桥山!”
他看向了一旁低头装死的陆桥山。
“站长。”陆桥山头皮一麻,尬笑道。
“你不是有个表亲是什么听雨轩老板吗?
“他肯定跟这些写字的熟。
“这事就交给你了。
“就今晚,务必看到李德邻写给詹清河的密信。”
吴敬中直接把锅甩给了陆桥山。
“站长,我,我人微言轻,哪够资格办这种大事啊。”陆桥山都快要哭了。
“孙院长。
“我给您介绍下,津海站中校情报处长陆桥山。
“他是郑局长的同乡。
“南昌调查科时期的老人了。”
吴敬中道。
“南昌调查科。
“郑介民的同乡。
“陆处长,你这资格很硬啊,郑局长要知道你心忧党国,积极分劳,一定会很欣慰的。
“你放心,委座那我会为你们一一请功。”
孙科当场拍了板。
“我!”
陆桥山看看孙科,看看吴敬中,人彻底傻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