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黑心老太竟然没有死?】
“哦?”
陈袆挑了挑眉,轻疑一声。
黑心老太没有死?
这怎么可能?
当初明月那一剑,自己可是亲眼见到,黑心老太便占斩成了两截。
莫非这黑心老太,也会什么不死之法?
陈袆念及此处,面色一沉,似是想到了什么。
当初一窥如意册时,黑心老太也在场。
若是其窥得如意册上的神通妙法,岂不是要为祸一方?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黑心老太是知晓他几分根底的。
万寿山之变,人参果树,乃至如意册。
陈袆并不清楚,黑心老太到底知晓多少。
不过哪怕仅仅只是如意册,若是其暴露出去是在他的身上,恐怕祸端同样不小……
【我皱了皱眉,暗道失策。】
【早知如此,来时就该变个模样。】
【不过此时说这些,已经晚了。】
【既来之,则安之。】
【狐女极为热情,见我等舟车劳顿,便邀我们入皇宫歇息,明日再见驸马。】
【我对此自无不可,早一时晚一时,并无区别。】
【于是乎,两妖便带着我和骨女,前往皇宫。】
【一路上,狐女喋喋不休,言语间满是勾引诱惑。】
【话里话外,无不在试探我的底细。】
【很显然,我这个和尚作扮,有血有肉的白骨使者,让它们颇为好奇。】
【而那只狼校卫,则与之相反,对我似乎颇有敌意。】
【而其缘由,便是因为狐女对我百般勾引诱惑,惹得狼校卫不快。】
【我没心思,探究这俩个小妖的关系。】
【于我而言,有这功夫,还不如多加打量一番,这处妖国。】
【从城门到皇宫,尚有一段距离。】
【我们穿行于城中,惹得不少城中‘商贩’侧目。】
【这些‘小商小贩’无一例外,全是些狼狼狗狗之流。】
【相较于人的城池,妖城显得颇为混乱。】
【一路上,我瞧见了不少商贩摊前,挂着不少血肉残肢,到处充满血腥。】
【活啖生肉,割头盛酒。】
【当街交配,谈笑风生。】
【此情此景,着实让我大开眼界。】
【而这些对于人来说,极度混乱战神的场面,对于这些妖魔而言,却反倒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我十分清楚,在这片妖魔浊世,我才是那个异类。】
【人和妖的地位,早已颠倒。】
【妖魔当家做主,人则只能沦为血食。】
【我心中悲悯,默不作声。】
【不多时,我们便来到了皇宫。】
【但见这皇宫,金碧辉煌,处处镶金,奢华至极。】
【而给我所安排的住处,同样奢华。】
【刚刚安顿下来,狐女便命小妖,抬上吃食。】
【这些吃食,尽是些血淋淋的妖魔肉。】
【我以天眼通,仔细打量,见其并没有做些什么手脚,这才敞开肚皮,大吃特吃。】
【待到天色渐晚,狐女见我吃饱喝足,便想留下侍寝。】
【然而拥有他心通的我,却十分清楚,这家伙不怀好意,满心思全是想要探究我的底细。】
【在这种情况下,哪怕其是条狐狸精,也诱惑不到我。】
【狐女一无所获,只得不甘心的离去。】
【是夜,我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犹豫着要不要行动一番。】
【我思来想去,给了自己三个方向。】
【一,趁夜探皇宫,按照白骨菩萨的意思,找寻并盗取通关文牒。】
【二,趁夜根据狐女身上的气味,找寻黑心老太将之灭口,免得暴露自己的如意册。】
【三,什么也不做,安心歇息,明日一早拜会驸马,探索浮屠塔!】
斑驳血渍,缓缓浮现。
陈袆托着下巴,暗自思忖。
对于他来说,这三个选项率先排除的肯定是第一个。
陈袆自一开始,便没打算老老实实,为白骨菩萨做事。
无论是神性也好,还是所谓的通关文牒也罢,都不及自身性命重要。
眼下宝象国的情况,尚且不明朗。
如此冒冒失失,刚到此地,便行盗窃之举,无异于是在徒增麻烦。
哪怕他想要通关文牒,想要白骨菩萨手中的神性,也得从长计议。
最起码也得需要他,弄清楚宝象国那位驸马爷的情况,再作打算。
基于这一点,第二个选项也是同理。
如今宝象国,对他究竟是何态度,还不清不楚。
打杀黑心老太,基本便等同于翻脸。
若是让此地妖魔知晓,怕是又要遭难。
陈袆想到这里,目光便落到了第三个选项上。
什么也不做,虽然没有收获,但最起码不会出现差错。
对于他而言,稳妥才是最划算的。
毕竟人皮纸中的他,活的越久,他所能获取到的消息,才会越多……
人皮纸感受到陈袆的想法,新的血字便随之浮现。
【我犹豫一番后,最终决定以稳妥为主。】
【于是乎,我并没有出去做些什么,而是准备老老实实歇息一晚。】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我没有出去搞事,反倒一直老老实实,沉默寡言的骨女,趁夜溜了出去。】
【我注意到骨女,趁夜溜走后,便心生好奇。】
【这家伙想要做些什么?】
【莫非是白骨菩萨,想要其背着我做些什么?】
【我放心不下,于是便以天眼通,天耳通留意其去向,想要搞清楚骨女意欲何为。】
【不过也就在此时,意外发生了!】
【正当我专心留意骨女去向时,危机悄然而至!】
【一股心悸油然而生,使我察觉到了什么。】
【我耳朵微动,连忙抬头。】
【却见一段金绳,从天而降,垂落而下。】
【金绳穿过屋瓦,朝我径直而来,速度奇快。】
【我瞳孔微缩,便欲遁走。】
【然而哪怕我身具神足通,也仍旧不及那根金绳的速度。】
【只听嗖的一声!】
【金绳便将我,捆了个结结实实。】
【一时之间,我顿感浑身酸软无力,神通难以调动。】
【我面色阴沉,自知这是有妖魔,欲要害我。】
【我想都没想,便调动嗔心,口吐业火,试图焚烧金绳。】
【然而这金绳,却不知是何来头,连我的红莲业火,都无法将之烧断。】
【隐隐约约间,我能感受到这根金绳之上,似乎有股仙气。】
【很显然,这是一件仙家宝贝!】
【我面色愈发难看,拼命试图挣脱金绳,然而无论我怎么做,都无济于事。】
【而也就在此时,一抹光亮破空而来。】
【我定睛一瞧,原来是柄宝剑!】
【只见那柄宝剑,上刻七星,藏蕴仙气。】
【一经出现,便惹得百里无云,群星璀璨。】
【宝剑不凡,似是专门为了斩妖除魔而现!】
【一个照面间,我的脑袋便被其削了去。】
【按理来说,拥有砍头护身法的我,哪怕被一剑砍了脑袋,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然而此剑,却有种莫名的伟力。】
【遭其砍伤,伤口便无法恢复,神通妙法毫无作用。】
【而驱使这柄仙剑的家伙,似乎对我有种某种深仇大恨。】
【哪怕我的头颅,已经被其削掉,竟仍不善罢甘休。】
【宝剑削去我的脑袋后,便欲将其余三颗脑袋,全部削下来!】
【我有心想要反抗,却因那根金绳的缘故,完全无法动弹。】
【一时之间,血洒宝象国!】
【宝剑挨个将我颈上脑袋,全都削了下来。】
【四颗脑袋,掉落在地,滴溜溜打转。】
【我的身体,轰然倒下,脖颈喷出大量鲜血……】
【我叫陈袆,当你看到这句话时,我已经死了……】
人皮纸至此,戛然而止。
这一次的死亡预言,出乎意料的久。
但同样的,死法也极大的出乎了,陈袆的意料。
“究竟是谁……”
陈袆攥着人皮纸,面色阴沉。
他万万没有想到,能够与寻常大妖魔比肩的自己,竟然毫无招架之力,便被削去脑袋,饮恨西北。
他更没有想到的是,这才刚进宝象国,竟然便如此凶险,还没活过一个晚上!
当然了,这也有人皮纸中的他,被打了个猝不及防的原因。
金绳,宝剑……
陈袆眉头紧皱,拥有这等仙家宝贝的人可不多。
整个西游当中,仙家宝贝是根绳子的,貌似也只有幌金绳符合这个特点。
宝剑刻有七星,莫非是太上老君的七星剑?
可无论是幌金绳也好,还是七星剑也罢,这些怎么看,也不该出现在宝象国吧?
此外能够在宝象国,驱使幌金绳与七星剑,让他毫无招架之力的存在。
据他所知……
貌似只有那位宝象国驸马爷,黄袍郎才能够做到!
可若是那位黄袍郎的话,为何要对他出手?
难不成是因为白骨使者的身份?
白骨菩萨坑害他?
又或者是黑心老太,将他暴露给了黄袍郎?
陈袆百思不得其解,一个个疑问如雨后春笋,自心中不断冒出。
而也就在此时,人皮纸上的血渍,逐渐变得鲜艳。
霎时间,陈袆脑海当中,便多出了一段记忆!
而这记忆,正是来自于刚刚在人皮纸中,死掉的陈袆。
金灿灿,明晃晃的幌金绳……
银闪闪,亮堂堂的七星剑……
隐隐约约间,陈袆临死时,好似听到了什么。
“夺妻杀子,不共戴天。”
“天命人,你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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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官老爷们,一定要狠狠追读口牙!
不要养书,再养就要养死了,呜呜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