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高门、上君眼中,哪怕再死上十人二十人,他们也不会有丝毫的怜悯与愠怒。
只是微微叹息道:
“此子了不得,可惜至此时,还未见到那琼明关后到底有什么布置。”可真正的诸族顶梁柱,才不会这般冲关搏命,他等筹谋多时,自有玉前贱砖冲在前列。
且给那恶如鬣狗的野心家们一个机会!
连战一十三场,这阴土前的第五关,也已经颇为破败。
武庸掌提青戈,立于战场中央,静候着来人。
“哦,是你?”
武庸眉头微挑,看向那面容上原始野性与逊道英姿并存的少年。
交州道宫的-檀风?
“你身具巫蛮一脉的大气运,只怕是下个时代南域巫蛮诸脉的顶梁柱,为何参与这般大势之中!”
“再大的气运,入了这般算计中,只怕也会绞散作无形的……”
武庸见到此人,属实有些惊讶,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此人当初是被王矜道人大惩,取了气海金丹,闭了胸中五气。
如今却是道韵饱满,气机威凌,在真君一列都属上等了!
然此人却是未曾听懂武庸的深意,也或许是源于对那云水王氏的恨意,更有可能是对本身如今的自信。
闻言冷笑道:
“武庸?”
“你东州残族,家不过一山、门不过一郡,拜荀跪王,辗转于玉京夹缝,生生闯出了东海基业。”
“此刻倒是教起别人再三慎重起来了?”
“你在怕什么?怕被另一个你,更强的一个你,踩在脚下,碾落尘埃吗?”
青灵道子檀风双手抱胸,冷眼看着武庸。
如今的他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位一无跟脚、二无靠山、三无传承的南域少年,大鹏一日同风起,正是翱翔九天之际。
檀风道人两指一弹,那鬼剪就落到了掌心,身后的那尊鬼母也不再是异象,而是生生自深层虚界中撕开空间缝隙,走了出来。
但檀风道人确也知道面前此人的恐怖,风火大灾,双掌齐出压的节令剑君都抬不起头。
【我若要胜他,只怕不易,最多五五之分!】
但他丝毫不惧,正所谓在其位,忠其事,只为所托之君压退那武庸,以便后来者探听虚实便可……
诸多灵光在脑海中一现而过,檀风道人抬手便是一枚天河宝梭打出,与那后发先至的雷芒相击,溃散其去。
此梭传为两万载之前的道宫大能,拘天河亿万星沙所炼,一击点出,势压飞剑,迅过宝针,哪怕武庸的雷公法,也破不得其锋芒。
任由武庸鼓风、掣雷,身后的雷公法相,捶杵相击,有雷霆似天光,乍破而击之;有紫雷引化,呈雷球状,无孔不入;有疾雷若漏洒,寒光一闪,顷刻便是点生万雷,无差别的覆盖檀风身前数十里……
雷公擂锤击杵闾,雷法万变不受矩,巽地生风兀然起,推山倒海瓢泼去。
风雷相交,俱为一道天河宝梭左右横突,与那风索雷网几相厮磨。
下一瞬,檀风道人心头一寒,一道刺目神光便擦着身侧划过,其余波仅仅掠过便刺的檀风面部生痛。
“鬼母助我!”
只听一声厉喝,那檀风道人掌中鬼剪寒光一转,隔空对着武庸做虚剪状,而其身后鬼母真形当即变得模糊,苍白并流下两行血泪。
映至武庸身上之时,只受其咒,竟然真被其自锁骨向喉咙拉出了一大道红印。
然而,也仅此而已。
“元神之上,真境近仙,如果你以为那老鬼凶咒依旧是无人能治的话……”
武庸眉头微皱,金瞳盯住虚空某处,在某一瞬间,左手蓦地化作昭神态,一击冲拳破碎虚空,单手贯入其中,雷火风天灾大道显化头顶,直将那鬼母真形自其中单拎而出。
他天铅自然之躯,非杀伐灵宝难穿,鬼剪划痕,不过斡旋造化神通流转,顷刻间便再度肉身无暇。
他壮魂强魄,只需身阴土虚界,魂光映照百里,邪祟退避;经络周脉轮贯穿上中下精源气海七神天,自成轮回;周天四万八千大窍神光氤氲,似要直证远古天神……
魇幽鬼母被其锁住喉咙单手提起,神风散魂,雷火齐炼,竟是再无视那檀风道人的道法轰击,神躯中魂光四射,强压得鬼母蹙眉悲鸣,凄凄綴泣似低语。
“你,真的没有入场的资格!”
“与其放你过去,一身气运便宜了他人,我倒也想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样的机缘在身,能被取金丹后,再登元神,重摘道果……”
“是纳戒中有古仙残魂?丹田中有仙古灵宝?还是天灵中有更大的机缘呢?”
轻笑一声,武庸随手将那被雷火天灾伤了元气的女鬼丢在地上,掣玄黄母气以作天地牢笼,大日金乌自袖中飞出,二者相兼,昏黄之色覆盖青山百里,金乌一啼,啖落岁月辉光。
而武庸每走一步,金瞳中淡漠的眸光每落在檀风丹田、魂海、衣袖中时,让其遍体生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