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蠢货吗?大宗哪来的嫡庶之分?你家的礼师怎么教你的?”
“哪家的大宗不是诸子相争,斗得你死我活的,嫡庶之分?那种小宗驭下的规则,你……”
“啧啧,难怪你弱得跟个鹌鹑儿似的,都被人骑到脑袋上来了!”棺木上的巫灵差点被气笑了。
感情他前面序列的兄父死光了,她还在纠结嫡庶,任人欺凌,要放在九州随便一个世家,早就迫不及待地登上这大宗子位了!
“可是,要轮的话……”王女再望向身侧的幼弟,摇头道。
“你现在掐死他,不就没有幼弟了吗?”棺木的白毛人偶懒得再和她废话。
此话一出,那少女的心顿时就跌落了谷底,果然,眼前这一个诡异人偶不是族中的祖灵,怕是自群山闯入的邪灵。
得先稳住他,暗中呼唤大祭司,不然,还不知道会酿成何等大祸!
王女心头一转,立刻就有了定计,也不恼怒,只是微微摇头拒绝了那巫灵神的提议。
但还未进一步动作,就有卫队快步入了这后殿,见到殿墙有一道巨大的缺口,立刻拔出了腰间的兵刃,闯进了堂中。
“王女安好?”
为首的披甲蛮士一个冲撞便入得这灵堂,望了一眼那娇弱的王女,同时看到昏厥在地的幼童,惊问道:
“小主人这是?”
“太伤心,哭得昏厥过去了。”
少女红肿着双眼,摇了摇头道。
而后方的一名黑袍蛮兵,附耳至那蛮士耳边,低语数声。
“啊!”
“这几个老贼,该杀!”
那蛮士听闻此报后目眦欲裂,竟单手将那报信之人都提了起。
只是暴怒之余,他倒也没有忘记此行目的,拱手对王女一礼。
“族中巡逻士卒有一队猝死在城外,经检查是被人抽了魂,还望王女振作起来。属下……属下这便去将那老贼和蛮部的畜生赶出去。”
那勇武蛮士来得快去得也快,留下四人在殿外守候,带着随从立刻就怒气冲冲地往外去找那几位统领的麻烦了。
从始至终,那武庸人偶就高坐在盖着白布的棺椁上诡笑,但没有任何人看得见、听得见。
“好吧!我抽的魂,毕竟,你们魇城有点难找。”
白发人偶双手一摊,但浑不在意的话语,着实令人胆寒。
将近二十条人命,仅仅是因为寻路便被它随手磨灭,这就是邪灵啊!
白服少女哪里还按捺得住,右手当即在袖中捏碎了族中的驱邪铃。
“不用通知他了,那位老祭司或许,也身临同境呢……”
果真。
在魇城的十六层高塔之顶,一位衰弱到有些腐朽的老道正坐在榻上,浑身法力聚齐,紧紧地锁定着对面那只人偶化身。
“不知道友从何处来,要往何处去啊?我魇部如今却是待客不周了!”
老道盘踞在榻上,微微稽首。
“我自北方而来,特来寻你等。”
那巫灵面部不动,却有英武的笃定之音自它体内传出,闻音可识人,想必其身后也是一位意气风发的上修。
北方?
老道心头一震,他虽已衰朽,但也尚知这几日北部发生了什么,嘶哑着问道:
“上修,可有指教?”
“自然,我受贵人所托,欲与你魇部做一桩交易,一个能让你魇部幽而复明的交易。”
那人偶微微点头,意有所指。
但老道却丝毫不吃这一套,蹙眉嘶吼道:
“祖宗基业,不可弃之。魇部今已一无所有,诸位倒是想将我等最后的祖宗基业都夺了吗?”
“既然诸位如此的运筹帷幄,不如就上棋局吧!”
鬼蛮、兽蛮、蛊蛮、越人……如今,九州的人,也想吃他魇部的绝户了吗?
此话一出,老道只感遍体生寒,回首望去,整座榻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上了五名和对面那只一模一样的巫灵人偶,且这些人偶脸上,似有嘴巴张合,吞吐着一些他完全听不懂的字符。
诡异至极!
“绝不至于如此。”
“只是有位贵人缺了一座道场,刚好魇部正拥有。”
“或许魇部尚缺一位新的蛮王?或许蛮部缺需要找回祖器?或许魇部需要微弱的庇护?”
“这都可以是交易的一部分,且绝不会让魇部吃亏,今日是初次见面,道兄可以好好考虑。”
“毕竟,道兄当知,九州内不少世家没落,短时间内也可幽而复明,不是吗?”
“只需要,应许的代价!”
那几只人偶在榻上蹦蹦跳跳,再从虚空中抽出一枚紫檀盒子。
“如今道兄诸事,还请好生考虑考虑,唔……此番见道兄似是伤了脏腑、漏了胸中五气。”
“今又是初次见面,现奉上上品乙木灵丹一瓶,或稍有补益,望道友暂且收下。”
“日后,我会再来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