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平又不是平均,公平强调的是权利与义务的平衡。比如像您这样对胡不与氏贡献极大、付出极多的人,自然应该享受比那些贡献不如您的人更好的待遇,多劳多得、少劳少得,这才是真正的公平!”
尼采侃侃而谈道:“至于什么‘天残’、‘地缺’,便如人之美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人人都喜欢美人,可难道丑人便活不下去了吗?灵根也是如此!资质上佳者,固然能受到些好处,但无论是天残者还是地缺者,也自有生存之道。
“何况,天残也好,地缺也罢,都只是修行的灵根资质。而人生在世百多载,又不是只有修行,世间百态,演戏的、唱曲的、舞文的、弄墨的,哪怕是爱吃的,也自成行当,什么美食点评家,也是一个职业!至于钻研修行,只是除此之外的又一个选择,天残、地缺,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灵根资质上佳的,未必擅长治理地方。而擅长治理地方的,说不定还是所谓的‘天残’、‘地缺’之人呢!我们太阴宗的主张,就是能让人去做他们擅长的事,无论是否为修士,也无论是‘天残’还是‘地缺’,都能有一样的社会生存环境!”
“你就这般笃定?”
尼采自信地点头:“当然了!”
钮赫鲁仍是冷笑:“若照你如此形容,修士岂不是与普通凡人吃一样的东西、穿一样的衣衫?他们怎会甘心?连他们都不甘心的话,更妄论仙神!”
尼采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答道:“这您就不知道了,凡是总有一个比较,您要是横向和身边之人比较,或许没什么差别,可您若是纵向比较呢?”
察可塔急切追问:“何为‘纵向比较’?”
“旁的不说,不知流洲最繁华的地方,普通的筑基修士住的如何?吃、穿又如何?”
尼采这话一经问出,钮赫鲁倒还好,察可塔的神情就有些窘迫了。
她虽然没离开过流洲,却也知道流洲这地方实在贫苦,不说别的,单说每隔几年来一次的福禄寿商会的飞舟,那常年住在飞舟之上的普通商会伙计,吃穿用度都比他们胡不与氏镇上最富裕的几家强,更别说飞舟上一些金丹期的管事了,可都是穿金饰玉、食珍饮露,是她想都不敢想的日子!
“那我便说说我们太阴宗治下最大的一座城,长安城吧!”尼采并未追问,只神采飞扬地介绍起她知道的长安城来:
“我们太阴宗还没有长安城,或者说,中洲还没有我们太阴宗之前,许多地方和你们流洲也差不多,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更惨的是,许多百姓还要给各个宗门势力上交非常多的赋税,还要服徭役。而从当时吃不饱、穿不暖的境地,到如今的长安城,仅仅了几个月的功夫!若是再给我们几个月,甚至几年、十几年,太阴宗的人,无论修为高低、资质好坏,只怕大家大鱼大肉、山珍海味都要给吃腻了!
“就算是热衷于修行,未来等越来越多的人钻研修行的各方各面,有助于修行的功法、秘籍必然内容更好,供修行服用的丹药也必然效果更佳,你说,倘若是你,你更愿意在过去连本合适的功法都找不到的时期当什么‘人上人’,还是愿意在和凡人吃喝一样的地方,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
“而这般和过去自己的日子相比,这便是纵向比较。”
察可塔一脸不敢置信:“中洲竟能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