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再入灵性之海
就在之前，那纯白辉光完全笼罩罗修身形的时候，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灵魂，正被某种伟大的存在抽离。
那由法比昂所传授的神圣祷文，的确让罗修看见了，某些只存在于“神迹”之中的景象。
那纯白的、神圣的、永恒的国度，再一次出现在罗修的视野里，这比之前、提升“神性”时所见到的画面，还要更加清晰。
但他所看见的“永恒之国”，在下一刻便出现裂痕，在他面前如水纹般环环碎裂。
那纯白的世界倏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笼罩一切的辉白光芒，与正向着罗修身躯“赐注”的无上神性。
这一过程并不轻松，反而伴随着强烈的痛楚，那圣洁的纯白光芒温暖到可怕，仿佛将罗修连灵魂都一起灼烧着，再将那被“湮灭”的部分，替换成新的灵性与血肉。
“呃……”罗修忍痛轻哼，死死咬紧牙关，承受着这一切。
此时此刻，他才切身明白，为什么法比昂主教说，“若无法承受须臾的神性，灵魂和肉身便都将湮灭”这样的话。
这的确是“受赐”的过程，所要经历的痛苦。
而尝试着跨越命途长阶，进行更高阶位“圣坛仪式”的罗修，此时的痛苦也更加深刻。
在强忍着由“受赐”神性的过程，所带来的痛苦的同时，罗修打开面板，时刻关注着自己的状态。
他的“神性”属性泛起红色的亮光，这是涉入“危险”的讯号，同时，对应的数值也开始暴涨。
从最初的“126”点，到“145”，再到“163”……
随着数字的增大，那红光闪烁的频率就越快，作为“容器”的身躯，也将濒临极限。
而神性的数字，最终停留在“177”之后，便不再有任何的变动。
那闪烁的刺眼红光也逐渐熄去，复归到正常的灰白色。
而在罗修的“状态”一栏中，则多出了新的一项。
——【圣坛神赐（神性：51，神辉复苏：1/1）】
这便表征着，罗修的确承受住了祂的“神赐”。
而他所获赐的“神性”属性，也已然远远超过了【晋升任务】所要求的基础数值。
到了这一步，便可以正式宣告——
四阶“圣坛仪式”，已经顺利完成了。
……
当那笼罩在周围的白光散去，罗修终于再一次看清眼前的景象。
他的同僚们——安东尼、康纳还有帕米埃等圣职者们，他们身躯轮廓，也已浮现出淡淡的金色光芒，获赐了须臾微量的神性。
作为这次“圣坛仪式”的从祭，他们除了协同罗修“承受”漫溢的灵性外，也同样能从中获得部分“神赐”，这正是须臾对虔诚信徒们额外的恩予。
通过面板侦测，罗修能看见他们获赐的“神性”数值。
安东尼获赐了6点神性，这是他原本神性数值的十分之一；康纳获赐4点，而帕米埃则获赐3点……
稍微观察了一阵后，罗修便收回视线，将目光望向里奥纳德一边。
里奥纳德司祭，他正神情紧张地注视着祭坛。
而当他看见辉光消散，“罗修·卡洛斯”重新现出身形的时候，终于长长地松了口气。他紧皱的眉头，这才缓缓舒展开。
“……”
“……我的仪式，完成了。”罗修有些声音微弱地说道。
此时此刻，一阵猛烈的不适感，这才翻然上涌，如同潮海般向他席卷而来。
罗修的脸色变得苍白，眼前的视线也变得模糊，他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要摔倒在地。
他身旁的安东尼见状，连忙搀扶住了他。康纳和帕米埃，也过来搭了把手。
“……送他去休息。”里奥纳德向安东尼吩咐道。
里奥纳德的语气再次变得担忧，但并没有之前那样紧张。
“嗯，他尝试高阶的仪式，虚弱是正常的……”
里奥纳德说道，“但他还是顺利完成了仪式，并获赐了那位伟大存在的恩予，这就已……”
“……”
再之后的话，罗修并没有听见，便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沉睡般的昏眠。
他只朦胧地感觉到，自己正被人搀扶着走动。
不久后，有人推开了一扇门，而自己则被扶到了一处绵软而温暖的地方。
再之后，身体的疲惫、便因这份温暖而完全化开，罗修真真正正地进入了深沉的梦乡。
……
教堂内院，神像祭坛。
在圣职者们离开后不久，祭坛前的空地上，半空忽如波纹般颤动了一瞬。
空气随即漾起一圈又一圈淡金的光迹，伴随着周围空间细微的扭曲。
一团苍白的火焰，缓缓从空中浮现，“天使”的身形，从阴影中降临。
“……‘祀火’之人啊，你错了。”
赫拉格呢喃着，祂眼瞳中的灼热金芒开始跳动，散发出一阵又一阵神圣而炽烈的耀熠辉光。
“罗修·卡洛斯，他并不需要吾的守护。”
“只是，他的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吾不喜欢他身上的气息。”
“那仿佛宿敌一般的，黑暗而危险的、诱惑而致命的气息……”
“……”
“双翼天使”赫拉格，祂摇了摇头。
“算了，这不可能。”
“‘墟渊’的恶魔，怎么可能完成‘圣辉’的仪式……”
自我否定了这样的想法后，赫拉格于是收敛了那摇曳的苍白火焰。
随后，祂的身形便再次隐去。
祂化作一缕淡然的辉光，向着主教圣座的位置飘远。
……
……
罗修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他梦到一片巨大的、足以遮蔽天穹的圆环。
那是无色而无暇、时而漆黑、时而耀白的圆环。
直到某一刻。
那圆环忽然从内破碎。
“……”
当梦到这里时，罗修便惊醒了过来。
“是梦……”罗修低声呢喃。
而他醒来的一瞬，却正对上一双水汪的眼睛。
“——呀！”一声青雀般的惊呼，伴随着一阵踉跄声。
当罗修醒来的一刻，他看见了小玛丽莲，她正抱着一筐和她娇小的体型并不相符的笨重药箱。
“……啊，罗修先生，您、您醒了。”
小玛丽莲有些磕绊地打着招呼。
罗修微微颔首，回应道：“你好啊，小玛丽莲。”
在罗修的记忆里，自己当时已经完成了“圣坛仪式”，但之后，自己便失去了意识……
他大概能够猜想到，自己会忽然昏迷的原因是什么。
跨越了超凡者的阶位，强行进行更高一阶的“圣坛仪式”，果然还是有些勉强……罗修一边思索着，同时在脑海中打开了面板，检视自身的状态。
果然，罗修很快便注意到，自己的“法力值”已经只剩四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