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十余年来噩梦缠，今日方知我是我（13）
书房。
面对罗森的追问，马克西姆那张俊逸无比的脸庞上显出浓浓的挣扎之色。
罗森知道这事是难言之隐，便也不催促，就耐心等待着。
足足等了十分钟后，马克西姆连吸了几大口气，脸上难堪尴尬的神色才稍稍消退。
“男爵，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的问题，所以，你自己看吧。”
说话间，他站起身，脱下御寒的灰色皮风衣，显出一身列文德风格的斜黑白格纹路的马甲和马裤。
再深吸口气，一个大跨步走到走到书桌对面，当着罗森的面开始解裤腰带。
当他做这个动作时，脸上浮现出一种几乎要哭出来的悲壮感，这让罗森联想起了年轻小伙浏览器历史被意外公开的画面。
罗森看得心中暗动:‘看来，这应该是个非常令人难堪的秘密。’
对方看着很年轻，大概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纪，平时也必定生活在养尊处优，人人奉承的环境。
现在要将自己最隐私的秘密暴露给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的确需要不小的勇气。
在有些哆嗦的动作下，腰带终于解开了，但裤子却迟迟没往下脱。
最后一刻，爵士竟然犹豫了，双手僵在了腰带上。
罗森等了一会儿，见对方似有放弃的倾向，便温和鼓励。
“爵士，每个人的身体都有这样那样的不足，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我也完全理解你的顾虑，但我是个最讲信誉的人。如果你需要我保密，那么，就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
见对方还有顾虑，他又给出实证。
“我在夏尔郡的时候，曾为多位尊贵的夫人做过变形服务。相信你也有所耳闻，估计也正是这事才促使你做下最后的决心。”
“但我还要说，事实上，在晨曦时，我也做过类似的事，但这些贵妇人的秘密从没因我泄露过。”
这番话有了很好的抚慰效果，马克西姆脸色平静许多。
“是我矫情了，男爵。”
他一咬牙，将所有的裤子一口气退到了膝盖上。
然后就紧紧闭上眼睛，一脸豁出去的表情:“男爵，你现在可以嘲笑我了。”
罗森看了一眼，顿时一惊。
下意识往前俯身，凝目再看一眼，然后满怀同情地叹了口气。
“爵士，这肯定对你的自尊造成了巨大伤害。”
谁能想到，一个身材还算高大，面容十分俊逸，家室也十分显赫的成年男子，玩具却比六七岁小童还小一些呢？
要不是罗森视力好，甚至都看不见这只隐藏在鸟巢里的小雏鸟。
换做任何正常男人，都会因此感到大大的难堪，更不用说高高在上，平日里被无数人奉承的侯爵之子了。
完全可以想见，这件事情对其造成了多么大的困扰，他没有被逼成心灵扭曲的变态，已经算是难能可贵了。
最大的秘密已经见了光，也没从罗森眼里看到无情的嘲笑，这让马克西姆紧绷的心神松弛了许多。
他深深叹了口气：“男爵说的没错，虽然它没有直接伤害我，但它通过别人，尤其是女人的眼神深深伤害了我。”
说了这句话后，就好像水库的闸门被打开，一下就打开了话匣子。
“自从我七岁之后，它就没有长过。”
“冬天也就算了，可列文德夏天天气炎热，别人都敢大大方方的去海里畅游，去浴池玩耍，而我却只能站在边上，满身臭汗地看着。”
“这些也就算了，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可我也是正常男人！”
爵士发泄式地喊了声。
“见到那些年轻漂亮的女子，我也梦想能同床欢愉。见到心爱的姑娘，我也希望能让她感到快乐。”
“我的好友们也都是大贵族子弟，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地换着女伴，而我去只能过着苦修士一般的凄凉生活。”
年轻的爵士眼角含泪。
“知道吗，我曾经有过一个心爱的姑娘，我们一度踏入婚姻殿堂。可有一次我们想要偷尝禁果时，我一脱裤子，她就哭了，从此再没理会过我。”
“那一刻，我的心都要碎了。”
马克西姆说着自己的过往，发泄着心中的憋闷。
罗森也没制止，就当一个安静的聆听者。
好一会儿，马克西姆渐渐平静下来，回到了正题：“男爵，你能帮我吗？”
罗森也不确定。
想了下，他抬手比划了下，小心问道：“除了撒尿外，它还有其他用处吗？我的意思是，它还有雄心吗？”
如果没有雄心，那问题就有点大，他可能就爱莫能助了。
“它不仅有，还很多，而这正是令我最痛苦的一点。”
马克西姆苦笑点头。
他虽然年轻，但却也是法师，大概是将所有精力都倾注在了修行上，所以他还是一个高级法师。
这会儿，他就当着罗森的面，用了一记法师之手，细细摆弄了会儿，然后那小东西‘腾’一下就站起来了。
就像是一根张牙舞爪的小豆芽。
罗森看得想笑。
但他知道，这个时候要是笑了，必定会大大激怒马克西姆的敏感心灵。
就算后续帮他解决了问题，也得不到感激。
于是，他以无上坚韧的心灵压抑住了这股笑意，让自己的脸庞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任何不该有的表情，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任何变化。
他脸上只有学者遇到未知问题时的专业探索精神。
他如此评价：“这么看来，至少它的能力是没有任何问题的，甚至可以称赞一句‘雄心勃勃’。”
马克西姆一直关注罗森的表情，见他这副平静的模样，敏感的心神顿时放松许多，隐隐还有些感激。
因为在过去，就算是慈爱的父亲见到这副模样，眼睛里也会控制不住显出嫌恶的神色。
他颓然叹息：“没错，但雄心勃勃的蝼蚁只会令人发笑，而悲剧的是，耻笑我的人，往往是我爱的人。”
“所以，男爵有办法让蝼蚁变成大象，同时又不减损它的雄心吗？”
罗森认真反问：“爵士找过其他变形师吗？”
“我自己也是高级法师，为了解决这问题，甚至深入研究过变形术，但最终我还是放弃了。因为我既没变形天赋，也下不了为自己变形的狠心。”
“于是，我又去找其他变形师帮忙。”